护工正在给柴冕喂水果泥,他吞咽得小心而困难。
郁从心凑近她耳语:“而且,你要充分考虑一个年轻男子的自尊心。
你成天待在这里固然很感人,可是也将他所有的狼狈尽收眼底。
他是否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看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呢?”
游珊珊黯然沉默,郁从心知道她听进去了,便不再继续啰嗦。
她走过去与柴冕说了几句话。
柴冕还不能说话,只是睁着眼睛听她讲,偶尔眨眨眼算作回应。
他原本特别高大,皮肤是本地人少有的深肤色。
但这段时间病痛的折磨让他瘦弱了很多,整个人犹如一个开始干瘪萎缩的水果。
肤色也能看出不正常的苍白。
连呼吸都很清浅。
医生说没个一年半载是恢复不过来的。
他的性格是力量型的,跟他说话别整安慰那一套。
郁从心插科打诨了十几分钟,与他告辞:
“看你恢复得挺不错,我也安心了,你好好养病,出了院点菜,我给你们做。”
出门时正逢柴冕母亲到来。
她看着气色还不错,对游珊珊非常亲热。
看到一群男孩儿在病床边打扑克也没有丝毫生气,反而吩咐助手给大家上水果点心。
柴冕的这些朋友看起来都跟她很熟悉,刚开始规规矩矩的打了招呼后就自由自在的玩儿。
不时发出哄笑声和大打闹,柴冕就会睁开眼睛看过去,眼中便有了一丝光亮。
郁从心有些明白,为何游珊珊和大家为什么会在这里如此随意了。
因为柴冕喜欢,他的家人便也喜欢。
下楼招了辆的士,她打算今天就回家。
出门这么久,她想家了。
打电话预约完车票,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过来停在她身侧。
急救人员从车上推下一副担架,几秒钟就急匆匆消失在视野的尽头。
徒留下郁从雅凄厉悲哀的乞求:“妈妈别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