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神佛,与她无关,但若今日他敢向夏烨弯腰低头,她不仅要收拾夏烨,她还要让童婴把晏温行礼的手都给打断了!
什么人,也配让他赔罪?鸢肩之相,生来高贵。
夏烨眼底滑过兴味,如毒蛇一样让人恶心。
洛慈直视他那双让人不舒服的眼睛,欲向下走去。
忽然,坐在一旁的楚洵拉住了洛慈的手,洛慈垂眸,只见他冲自己摇了摇头,他不希望自己下去,他到底是担心自己,还是觉得一国太子妃不应该这样抛头露面,怕她损了皇家颜面。
眼底滑过失望,洛慈终于释然了,她忽然想明白了,哪怕没有兆城一事,她和他也不会有结果。
哪怕自己当初真的嫁给了他,也终会有分道扬镳的一日,而自己曾经所想的抱负,鸿鹄之志在那个位置上也不能实现,和一个不了解你的人如何携老余生。
楚洵看着洛慈的眸中由最初的失望到最后归于平静,只觉心中一慌,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嘴唇动了动,洛慈笑着摇摇头,缓缓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曾经的自己走的是别人给自己安排好的路,在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年纪努力的对他心动,努力的接受他是自己未来夫婿这个结果,认认真真的把他放进自己人生的每一个计划里,可如今这个人……她不要了,三年前是不能要,而今天是她……不想要了。
楚洵抬手想再次抓住她,却扑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面前走过。
目睹全过程的明贞公主暗自摇头,她和洛慈相识十八载,她说过不要的东西没有哪一样捡起来过,甚至连看都不会再看一眼。皇兄何时才能明白,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刚想完,明贞公主自嘲一笑,自己都放不下,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洛慈视线明确的盯着夏烨,脚下步伐不急不缓,脑袋上的头冠未偏分毫,流苏不颤,比高台上的那位更具有母仪天下之势。
她站定在宫殿中间,看着站在坐席旁的夏朝太子,再次问:“你想我如何指教?”连敬称都没有用。
夏烨走到洛慈跟前目光如炬,嘴上却礼仪周到,他面向楚皇大声道:“免得大家说孤欺负女子,今日指教,点到为止。”
洛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出了声:“殿下可知洛家的剑但凡出鞘,饮血方息。”
夏烨神情玩味,眼神颇为放肆的在洛慈身上上下一扫:“难不成洛三娘子还要和我签一份生死状不成?”
洛慈先是眼睑下垂,随后微微上掀,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殿下可知上一个要我指教的人是谁?”
不需要他回答,洛慈嘴角带笑,自顾自道:“他于城墙之上用箭指着我,说要领教一下洛家的风姿,神色比今日的你还要张扬几分,殿下猜后来怎么了?”
看着夏烨眼底的暗沉,洛慈继续道:“后来……我把他永远留在了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