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这次你会怎么选。
若是他执意保周相,洛慈还会高看他一眼,可他不会,他只会让周相出来顶罪,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一早。
开市的时候人潮涌动,一股脑的往集市里挤。
只见街道上铺满纸张,就连店铺大门上,平时张贴告示的架子上都贴满了纸张。
此时入市的多是一些普通百姓,其中一些都不太识字,或者识不全。
只见一老者从地上捡起一张纸,左看右看,一脸疑惑,冲着旁边的一年轻小伙喊道:“李秀才,快过来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一年轻小伙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边打了个哈欠,边一脸得意的走过来,接过老者手里的纸张,也没看是什么,张嘴就大声读出来。
一群人围在他周围,眼巴巴的看着。
“草民刘照,乃云城人士,弱冠入京城谋生,以仿抄书画为生,奉安三十年,六月十二,一人上门,以重金为酬要吾仿一人字迹,吾苦练数月,终习得此人字迹。
那人却要求吾以当朝林相之名写下通敌叛国书信,吾不从,便以家人性命相邀,吾不得不从,遂写之。
不日林相被诛九族,吾于街头斩首之处见到了那人,询问旁人方知此人乃周相长子,吾自知会被斩草除根,死不足惜,唯留手书一封,还有交易往来书信印章,指认周相,还林家清白。”
李秀才的瞌睡终于醒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念的是什么要命的东西,手一松,高呼:“与我无关,我什么也不知道。”落荒而逃。
原来李秀才手中拿的正好是众多证据中那份农户的认罪书。
与此同时,一布衣男子逆着人群朝大理寺走去,背脊挺直,大有一去不回之势。
他站在大理寺门口,最后神情决绝的走向门口的登闻鼓,击鼓鸣冤,高呼:“罪民李子瑜,击鼓鸣冤,求圣上还林家清白!”
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噤声,在他一声接一声的高呼中,也纷纷呐喊:“还林家清白!还林家清白!”
顷刻之间,流言飞散,民心动荡,这世间最锋利的一把剑直指皇宫,直指周相。
林相一生清正,门客弟子满天下,多少人至今都不相信林相会通敌叛国,如今终于有人站出来了,那些隐于暗处的人皆拧成一股绳,逼着圣上重审此案。
世说阁内
三楼上一处正对着集市的雅间此刻窗户大开,洛慈坐于窗前,手里握着酒杯,一脸笑意的看着楼下热闹非凡的街道,从外面看,似乎雅间内只有她一人。
殊不知,在她的对面还坐着一人,那人隐于窗后,别人不能得见,他此刻正震惊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纸张,一脸不可置信,手因为用力而大幅度的颤抖,季修明看着洛慈,扬了扬手里的纸张:“这上面说的是真的吗?”
洛慈不可置否,眉尾轻挑:“季大人觉得……林相是个怎样的人。”
洛慈似是无意的打量着季修明:东阁大学士,从二品,咱们的季公子前途无量啊!
季修明沉默不语,周相,林相皆是天下学子的信仰。林相被污蔑通敌叛国之罪,株连九族,世人悲戚,更荒谬的是,这背后主谋是周相,洛慈说的对,大楚要乱了!
洛慈笑的肆意,端起手里的酒杯倾身向前碰上碰季修明那杯放在桌上分毫未动的酒,上好的瓷器碰撞出清脆的声音,真实反应了洛慈此刻的心情,愉悦又恶劣。
她也不顾季修明内心遭受了多大的打击,这不是她该管的事,他若连这点事情都消化不了,那也枉费了自己这般看重他。
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洛慈看着季修明道:“季少傅该回了,宫里那位也该派人来请你了。”
毕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自然是要随时准备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