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拿着圣旨赶到东宫的时候,楚洵低头冷笑,说的好听是太子,说直接了就是他养的一条狗,若听话了便纵容些,若冲他露出了獠牙,便把牙齿打掉,让他长记性。
楚洵乖顺太久了,让楚皇觉得他是一只不会咬人的兔子,可他没有意识到在他步步紧逼之下,那只兔子渐渐露出了獠牙,虎视眈眈,生出了逆天的心思。
婚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自己想要的永远留不住,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只有将权利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到这,一手撩起月白色的衣袍跪下,眉眼温润:“儿臣接旨。”
不得不说,百姓对太子的信任已经远远超过了楚皇,虽然依旧怨声载道,却也有所平息。
就在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朝中之人都以为不用多久就可以完全平息的时候,却忽然发生了意外。
皇帝最信任的近侍李公公死了!
城东是平头百姓集聚之地,而在城东之中更有一片区域是贫民窟的存在。
此时贫民区的一处破旧高阁里,一身金线绣纹绯袍的楚洵端坐在简陋的矮桌前,从敞开的窗户里俯视下面的街道,神色冷淡,而他的身后还站着几名太子党的大臣。
此番闹的最凶,就是此处百姓,位于最底层,生活最艰难,现有赋税就已经让他们举步维艰,若再提高,简直就是在逼他们去死。
而走投无路的人,往往就没有了顾忌,为了给自己找一条活路,会选择不择手段,无论太子如何安抚都不愿意相信,一定要楚皇下旨说明不会增加赋税,可楚皇如今是铁了心要从百姓手里掏钱,太子也给不了他们保障,双方只能僵持不下。
此时,杂乱污秽的街道上,一身华服的李公公在几名侍卫的拥护下缓缓前行,鼠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轻蔑。
站在楚洵身边的十安看着楼下李公公的那副姿态,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些罕见的神色,若他没记错,李公公进宫前就是出自这里的。
而站在楚洵身后的一名大臣更是一脸不平:“陛下既然将此事交给了殿下,为何还要派一个阉人来搅和!”
身后的人纷纷附和,替太子抱不平,而坐着的楚洵却依旧面无表情,他何尝不知道父皇这是在明里暗里的监视自己。
可那又如何,清润的眼睛淡淡的看着下面的人,嘴角一勾,那孤今日就让你有来无回。
身后的大臣还在义愤填膺,忽然下面人群中忽然有人指着趾高气昂的李公公大喊:“此人就是来加征赋税的,他是奉旨来武力镇压我们的!”
此话一出,蜷缩在街头的百姓皆露出惊恐的表情,而后面目狰狞,脸上是不顾一切的疯狂,纷纷向李公公蜂拥而去。
李公公并未想到会有这种变故,此番前来只带了几个侍卫,根本敌不过这些百姓。
一边狼狈逃窜,一边高呼大骂刁民,放肆!
很快那几个侍卫就死于暴怒的起义之下,李公公一身狼狈,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缩到墙角,无处可逃。
此地离府衙极远,更何况无人通风报信,他一脸恐慌的看着拿着棍棒刀剑慢慢靠近的百姓,脸上再也没有刚刚的趾高气昂了。
楼上,大臣们目瞪口呆的看着下面一瞬间的转折,只有楚洵不慌不忙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刚递至嘴边,还没有碰到,眉头一皱,露出一丝嫌弃,又不动声色的放回去。
身后一名官员支支吾吾道:“殿下,可要救李公公,若再不救,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