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了一会,青羽又道:“白日里收到了钦天监的消息。”
洛慈浓密的羽睫轻扇:“他说什么?。”
这个他,自然就是指戚琼了。
青羽眉间浮上一丝担忧:“佛子说,昨日宫里那位让他观天象,测吉凶,定婚期。”
停顿了一会,青羽问:“我们可需要做些什么?”
洛慈面上一片从容,将手中的鱼饵完全撒入缸中,散漫的拍了拍手:“不急。”
随后目光落在远处,嗓音平和:“我之前安排的事,如何了?”
青羽恭敬回禀:“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楚皇欲增加赋税,重造佛像的消息散播出去了。”
“算算日子,也该风声四起了。”
洛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日季修明和她说了之后,一回到麒麟居她就吩咐了青羽,把这一消息散播出去。
她倒是要看看,这赋税楚皇还敢不敢收,这样下来他只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佛像建不了,还失了民心。
父子俩怕是也暂时没有闲心来掺和她的婚事了。
青羽了然,眸中尽是敬仰。
洛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眸问道:“可有舅舅的来信?”
青羽摇头,洛慈面上疑惑,梨园的戏他也不唱了,已经关门许多时日,也未曾听说他在哪个地方唱戏。
当时年后一走,也没说去哪,数月来更是一封信也没有,不正常。
洛慈正担心的时候,第二日,青羽就拿着柳寒枝的信进来了。
信中说,在京城待太久了,他想出去游玩一些时日,让洛慈无须担心。
洛慈并未怀疑,他这一生最好的年华,都为了两了人将自己困于京城,一个是娘亲,一个是自己,他也该出去好好转转了。
小时候爹娘常年在外征战,兄妹三人留在京中,他是又当爹又当娘。再后来,阿姊兄长随爹娘出征,自己尚且年幼,他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教养。
明明还未成亲,就已经尝遍了为人父母的甜苦。
也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会让自己哪怕爹娘常年不在身边,也未习得京中贵子的半分骄纵,他早就该为自己而活了。
既然知道了他的下落,洛慈也就不担心了。
不日,流言蜚语如同狂风一样席卷京城,不知从何处而来,却人尽皆知。
百姓们奔走相告,面色愁苦,帝王又要征税,修建佛像。
可如今年年收成不好,生意难做,再提高赋税,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活。
没人出来澄清,没人出来安抚,周相及其党羽一死,朝中再无以死直谏之人,没有人会在帝王兴致勃勃之时,上前忤逆违背他,给自己招惹祸端。
而楚皇的呢?他视百姓如草芥,认为自己是真龙天子,至高无上,普天之下皆是他的囊中之物,要如何,他说了算。
根本没有把百姓的不满放在眼里,还在野心勃勃的和他的诸位爱卿商讨怎样才能收更多税,填补国库。
季修明奉昭赶到御书房门口时,只听见里面传来父子俩的争吵声,与他一同等在门口的还有新上任的御史。
三十多岁的模样,在看见季修明时恭敬的行礼:“见过首辅。”
季修明抬手,示意他免礼,目光看向御书房紧闭的雕花木门,也正因为如此,错过了那新任御史探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