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火微微晃动,清秋缓缓退出去把门关上,给里面的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随后吩咐下人准备一些吃食,看样子那位是连山陵侯府都没有回去直接来这里了,定是没有用膳的。
屋内响洛慈带着恼怒的斥责:“你别动!”
晏温身子一僵,乖乖不动了,任由她给自己清理伤口。
一身风尘,方才洛慈叫了水让他在里间清洗一下。又找了一身她兄长未穿过的藏蓝春衫给他换上。
此刻,晏温坐在软榻上,头发没有束起,就这样散在身后,洛慈站在他腿间,微微弯腰给他缠上纱布。秀眉紧紧蹙起,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找夏后算账。
偏偏他还不老实的一动,于是就被洛慈斥责了。
包扎好后,洛慈直起身子,胸膛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一阵后怕,面上尽是严肃。
晏温抬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安抚道:“我没事。”
洛慈拍开他的手,看着他沉默不语,最后却也只是自暴自弃的叹了口气,无力的唤他的名字:“晏温。”
“嗯?我在。”晏温轻声答应。
然后就听见她说:“你知不知道,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晏温仰头看着她,轻轻环住她的腰:“好,以后都告诉你。”
洛慈这才满意的点头:“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我疼你。”
说完洛慈后退几步,从他腿间退出来,示意晏温把衣袍穿上,晏温一边起身朝梳妆台走去,一边手指翻飞漫不经心的系上腰间的腰带。
洛慈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打量着他的背影,他很少穿这种明亮的颜色,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晏温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清秋准备好的剃须工具,对着镜子将自己几天未修理的青茬清理干净。
洛慈紧跟着他,寸步不离,就连刚刚洗浴的时候都搬了根凳子等在门口。
晏温拿她没办法只能由着她折腾,现在她也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他旁边,认认真真的盯着他修面。
放下手中的刀片,拿起挂在一旁的手帕将面部擦干净,收拾好了,晏温才徐徐的偏头看着她,问:“好看吗?”
洛慈双手撑着下巴,点点头,杏眼弯弯,然后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倾身拉开梳妆台上的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块小金锭,双手奉上。
晏温挑眉:“做什么?”
洛慈嘴角上勾,面上柔情似水,贝齿微露,嗓音温柔,一本正经的撩拨:“晏郎敷粉荀令熏香。”
晏温一愣,随即面露无奈:“你怎么总是这样?”
洛慈娇俏的晃了晃脑袋。
这句诗的原话是“何郎敷粉荀令熏香。”用来形容男子长相俊美比女,阴阳似妖魔,面若敷粉,身上风动留香。
晏温点了点她的额头:“好好说话。”
他堂堂大燕摄政王,在楚国再不济也是一品山陵侯,向来不威自怒,以铁血杀伐手段的君威震慑世人,怎么偏偏到洛慈这里就只留下这一印象。
当初大逆不道的说他的表字是“鸢肩公子二十余,齿编贝,唇激朱”的意思,气的古里着急解释辩驳,却又被她三言两语绕了进去,大逆不道的来告诉自己他觉得这个解释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