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无话可说,因为他说的对,对于洛慈而言,自己才是外人。
想通之后,季修明也就不恼了,他心悦洛慈,但也仅限于此,不代表着任何,所以没必要对山陵侯有这么大的敌意。
心底的那抹不甘被平复,顷刻间季修明又变成了那个青山之巅,不染尘埃的明月。
他看着晏温,言归正传:“侯爷说的真心相待,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若他能感受到半分,也不会摇摆不定,自我折磨这么久。
晏温俯视着他一脸的固执,顿时觉得怒火中烧,沉默了片刻,面露嘲讽:“玉山破庙的那一夜,她让人护送你离开,自己差点死在那里。”
季修明面露震惊,这些他都不知道,他以为以她的能力定能安全离开。
晏温靠近一步,这件事每每想起,他都恨不得把剑架在季修明脖子上:“她是不是还和你说过,三年后还你自由身?”
“你怎么知晓!”季修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桌,片刻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多余,他们是什么关系,洛慈不瞒他才是正常。
知道他心中所想,晏温却没有解释,只是继续道:“因为,她让我三年后来找你。”
找他?找他做什么?季修明不理解。
“她说你这样的经世之才若被埋没,是苍生不幸”
“而燕国……会是你最好的容身之所。”
皱着的眉头慢慢疏解,季修明声音颤抖:“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晏温反问。
“她见你的第一面就为你找好了退路,你和她的这场交易,怎么算,也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
“而你呢?以清正自诩的首辅,你又做了什么?几次三番的怀疑,动摇。”
“你便是这样报恩的吗?”
季修明双手撑着桌面,垂眸死死盯着桌子,这些他都不知道,可是若真如晏温所说的,她对自己以真诚待之,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离开,说到底还是不屑与自己为伍!
季修明缓缓抬头:“所以呢?她找了后路我就一定要去吗?她问过我的意愿吗?”
“若真是真心,又怎会说什么还我自由?”
她明明从未限制过他的自由,谈何归还。
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了,为什么就一定要还自己自由,为什么只要三年!
“因为她只有三年。”晏温平静的注视着季修明,冷漠的审视他面上的固执。
屋内陷入沉默,良久,季修明嗓音微颤:“什么叫只有三年?”
晏温没再解释,有些话就连想一想都会让人揪心的痛,他如何也说不出第二次。
他看着季修明,面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心疼我的丫头,所以她所有的付出,我觉得都该有对等的回报。”
“你能给就给,不能给,就别占着她的善良。”
最后晏温深深的看了一眼季修明,转身离开,却在走至门口时忽然停了下来,没有回头,芝兰玉树之身姿被撒下的月光偏爱。
声音平静低醇,和月光融为一体:“这条后路你并不是非走不可,你不想要,而我……也看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