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看着她,片刻他轻问:“你要什么?”
这一刻哪怕是要他的命,他都给。
洛慈视线下移,看着他左手碗上的佛珠,玉指微抬:“我要那个。”
晏温一愣,她一向不喜神佛,怎么会要这个。
洛慈娇俏偏头:“不给吗?”
晏温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将腕间的佛珠取下握在手中,也未着急递给她,而是抬眸看向她:“我曾说过,你成亲那日就把它给你。”
“你想要它,总得许我一些东西。”
他这么一说,洛慈自然想起来了,当初自己还对他避而远之,他又拿和楚洵的婚事刺自己,便赌气说把他的佛珠烧了助兴。
可如今她已经知晓这是他娘亲留给他的东西,又怎么会舍得真的烧。
晏温看着洛慈,下一秒就看见她眉眼弯弯,笑的柔和:“那我们现在就拜堂。”
把玩着佛珠的手用力一紧,晏温眼底波云诡谲,深邃暗沉,再开口嗓音里多了几分沙哑:“你说什么?”
可偏偏洛慈是个不知道怕的,她也从未打算后悔:“我说,我们拜堂,至于三书六礼,来年开春,你再补给我。”
晏温沉沉的看着她,狠戾却又缠绵,良久,他道:“好,来年开春,我以一城为聘,迎你进门。”
古里被唤进书房准备东西的时候,人还是懵的,他想过他们会成亲,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简陋又仓促的形式。
一张天地合桌,一对红烛,再无其他。
长街做礼生,做唱礼。
这是一场与众不同的拜堂,一朝东南,拜天地;二朝东,面洛城,拜洛家族人;三朝南,面大燕,拜燕国皇室。
礼毕后,晏温将人紧紧扣在怀里声音低沉固执:“你是我的妻,是要生同衾,死同穴的人。”
抬手回抱着他,白皙柔弱的手一下又一下的拍着他的背脊洛慈缓缓闭上双目:“你回来的时候,嫁衣也应该做好了。”
晏温埋头嗯了一声,随后放开怀里的人,拉住她的左手将自己手中的佛珠戴在她瘦弱纤细的手腕上。
刻着繁杂经文的黑色佛珠,醒目的红绳,晶莹剔透的白玉珠,此刻缠绕在洛慈手腕上,和血脉清晰可见的白皙手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黑色佛珠熠熠生辉,似神似魔,这是晏温出生时就戴着的东西,仿佛有灵性一般,染上了它主人的野性和不羁。
如同鳞甲幽冥的黑龙抓住一只通体幼白如玉的猎物一样,它紧紧盘绕住她,慢慢裹紧又慢慢放松,皮肤下清晰可见的血管代表着她的脆弱,野性和柔弱极致的拉扯,既威胁又缠绵悱恻。
洛慈垂眸看着腕间的佛珠,晏温看不见她面上的表情,只见片刻她抬头眼底一片强撑的欢愉:“我走了。”
晏温猛的抬手拉住她的手腕:“我……”
洛慈摇头,打断他的话:“不要。”
不要你送。
青羽驾着马车从山陵侯府驶离,直到马车进入冷清的街道,彻底看不见山陵侯府后,里面响起清冷的声音:“青羽,停下。”
青羽勒住缰绳,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路中央,回身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洛慈没有回答,只是自顾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下了马车:“你先回去,我想一个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