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京城被白雪覆盖,亦被乌云笼罩。上至朝廷下至百姓,人心惶惶。自从赢下兆城一战,两国便战事胶着,直到几日前夏朝连夺两城,楚军节节败退。
加之青州内乱,楚国如今可谓是内忧外患。
比起朝中气氛的压抑沉重,麒麟居一片祥和。
洛慈披着晏温让人从南边送来的火狐裘衣,满头青丝用白玉簪随意绾起,于廊前品茶观雪。
同在她身边的还有本该待在钦天监的佛子戚琼。
看着院子中嬉戏打闹的诵恩和迦蓝,洛慈面上尽是柔和。
两人穿的厚实,迦蓝脑袋上戴着一个虎皮小帽,盖住了他光溜溜的脑袋,身上是她亲手做给诵恩大些时候穿的衣衫,他身子骨瘦,也还合身。
这衣衫是诵恩主动给他的,没有人会把她亲手做的衣衫给别的孩子,可今日清晨,诵恩却将自己衣柜里的衣衫主动拿了出来。
面对清秋的欲言又止,诵恩却笑的天真,赢是将衣衫塞进手足无措的迦蓝怀里:“袍子大,给哥哥穿,诵恩长大了再穿。”
荆伯看了直呼感动,热泪盈眶,像小公子这样的年纪,其他的王室贵族大多都是小霸王,骄纵霸道。
更何况小公子还是端王之子,端王是谁,说句是比太子尊贵的皇子也是无过的。
可这些不好的习性小公子是一星半点都没有学到,果然生来就是我洛家的好儿郎!
想到这些荆伯就更疼爱诵恩了,原本就已经宠的无法无天,如今更是当祖宗一样供着。就像现在明明就是一把老骨头了,还总是跟在两孩子身后,仔细看顾,不亦乐乎。
戚琼侧目看洛慈一脸悠闲惬意的姿态,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狐裘,啧了一声:“看来九阴楼怕是已经富可敌国了?”
这火狐的皮毛可是有价无市,他游历江湖这么多年只曾听闻,还没见旁人穿过。
不懂他话中之意,洛慈疑惑:“何以见得?”
瞥了一眼她身上的狐裘:“你如今穿的裘倒是一件比一件珍贵了。”
洛慈眉眼带笑,脸上带着戏谑:“别人送的。”
戚琼果然露出悲痛,一副为什么我没有的模样,将他的手往洛慈肩上一伸,嘴里念叨着:“我摸一下。”
手还没摸到,就被洛慈毫不留情的拍开,嫌弃藏不住道:“别碰。”
手背被打的通红,戚琼一下子就急了:“你做什么,我一曲值万金,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浑身上下他最宝贵的就是那双手,洛慈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话语里故意激他:“你想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看着戚琼眼底重新闪过的光亮,洛慈继续道:“只是我家里有一个爱吃醋的郎君,他若知晓了,怕是得剁了你的爪子。”
戚琼一脸无语的样子,他后悔了,多什么嘴。本来他也是见识过滚滚红尘的人,后来做了这佛子,荤腥酒色也戒的七七八八了。
怎么还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转移话题,戚琼又道:“未见过你穿如此艳丽的衣服,倒是有几分新鲜。”
“怎么忽然想穿了?”
洛慈看着院中飘飞的大雪:“就是……忽然想了。”
许是……寄情于景。
说完侧脸看着戚琼:“倒是你,如今越发大胆了,青天白日,不在钦天监好好呆着,跑我这里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