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麒麟居雪夜迎客。
听了清秋的回禀,洛慈从床榻间起身,取下一旁挂着的火色狐裘披在身上,满头青丝坠于腰间,没有任何修饰。
有人深夜闯入麒麟居,若是普通人早已经被青羽和童婴处理了,又何须打扰了洛慈好眠。
可清秋竟然敲了洛慈寝间的门,想来来者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寒风扬起墨发,透露着虚弱的脸颊上杏眼平静的看着院子中央被青羽和童婴拦住的人。
异域风情的眸子在看见洛慈的一瞬间闪过光亮,碧蓝色的袍子在夜里张艳至极,细碎的雪落在贺兰榕宣微卷的发间。
八卦棍在手心翻转两圈后利落的收于身侧,风流一笑:“洛三娘子,好久不见。”
一身白衣,血色狐裘,清秋撑伞立于洛慈身旁为她遮挡住寒夜风雪。
杏眼无波无澜的与突然出现在麒麟居的贺兰榕宣对视。
贺兰榕宣笑道:“夜里寒凉,三娘子不请孤进去坐坐?”
比起他表现出来的熟稔,洛慈并无多少热情,她自认为与他并未熟悉到可以夜闯麒麟居。
但她确实想知道这大岚太子深夜拜访所为何事,足不足以让今夜之冒犯忽略不计。
片刻洛慈看着贺兰榕宣,话却是对清秋说的:“备茶。”
贺兰榕宣一乐,抬脚就要往屋里去,下一秒却被童婴和青羽同时拦住,童婴更是不留情面道:“放肆!”
这岚朝太子的圣贤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女儿家的闺房是他能进的?
看着横在自己面前刀刃,贺兰榕宣立马解释:“开玩笑的。”
说完伸出去的脚缓缓收回,清秋见状抬手引路:“殿下请。”
手所示意之处是前院。
贺兰榕宣了然,未先行,反而是侧身看着洛慈,抬手示意:“三娘子先请。”
洛慈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脚先行,贺兰榕宣慢她一步,几声咳嗽从洛慈唇间溢出,眉头微皱,眸中露出一抹不适之色。
清秋有些担忧:“小姐……”
洛慈抬手制止,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贺兰榕宣跟在她身后看不见她面上的难色,却也在听见她的咳嗽的时候面露疑惑。
刚刚初见他便觉得洛慈比当初在桐城时憔悴了许多,更别提与她年幼时相比了。
火红狐裘称的那张脸更加苍白,呼吸之间都透露着病气,贺兰榕宣心中不解,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
进屋后,清秋刻不容缓的让人重新把炉火燃上,屋里渐渐暖和起来。
落座在洛慈对面,贺兰榕宣打量着洛慈:“洛三娘子可是身子不适?”
几声轻咳,洛慈坦然客套:“偶感风寒。”
贺兰榕宣轻微低点头,原来如此。
清秋上了热茶,洛慈喝了一口只觉胸中有所回暖,将茶盏握在手中取暖,洛慈这才问:“殿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炭火渐旺,贺兰榕宣觉得有些热便将披风取下放在一旁才不紧不慢到:“洛三娘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孤想分一杯羹。”
寻常带着玩笑的语气却说出了让在场的人都为之色变的话。
青羽更是直接拔剑直指贺兰榕宣颈侧,仿佛只要洛慈一声令下也不管他什么太子不太子的,若对他们所谋有威胁,神佛不论。
洛慈眸中幽暗积聚,毫不避让的与之对视,其中意味不明。
也未下令让青羽把架在贺兰榕宣脖子上的剑放下来,而他也对自己脖子上的冰刃无所畏惧。
片刻,洛慈轻笑一声,将手中已经变凉的茶盏放下,再抬眸其中已无半点笑意:“殿下,空手套白狼……在我这里可行不通。”
贺兰榕宣笑道:“洛三娘子说的哪里话?孤怎么可能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