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温嘴唇轻抿,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商时序却直接先开了口:“这是重点吗?”
燕南州皱了皱眉看着他,面上有些沉,反问道:“先生觉得什么是重点?”
他虽为少帝,被他们一手带大,可依旧有尊卑之别,他少有在商时序面前表现出帝王的威严,尚显稚嫩的脸板了起来。
商时序哑然,拱手行礼:“是臣失言了。”
心里恨不得抽自己一大嘴巴子,行吧,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两人都没说什么,自己还先急上了。
燕南州面上有所缓和,再次看向自己的皇叔,想知道皇婶身子到底哪里不好了。
他对自己的维护晏温看在眼里,嘴唇动了动,最终吐出了三个字:“噬骨花。”
区区三个字却让燕南州陷入了沉默,这个名字他很熟悉,父皇驾崩时他才三岁,本不是能记事的年纪。
可他却清晰的记得向来儒雅温和的父王最后被病痛折磨缠绵病榻的样子。
没有多余的解释和安慰,晏温只是抬手拍了拍燕南州的肩膀。
片刻他眸中重新染光亮,看向晏温:“这祥灵花能救皇婶吗?”
因为自己尝过失去,因为当初父皇无药可救,所以这次燕南州希望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晏温看着他眸中的期待:“也许能。”
光亮有了片刻的凝滞,燕南州从小听过太多关于大燕皇族血脉单薄的话,朝堂民间皆说大燕帝王一脉姻缘不顺。
皇祖母后半辈子在寺庙里与青灯古佛相伴,最后死在寺庙里也不愿意回宫见皇爷爷一面。娘亲生自己时血崩而死,父皇再未立后。如今皇叔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人,却还是难逃以悲剧收场的结局吗?
片刻他认真看着晏温:“再渺茫也要试一试的。”
没有丝毫犹豫,他问:“皇叔想何时取?”
商时序惊的目瞪口呆,却没有人顾忌他。
晏温眸中柔和:“尽快。”
终于忍不住了,商时序再次开口:“王爷三思,朝中大臣若是知晓……”
晏温终于看向商时序,没有动摇半分:“那便不让他们知晓。”
商时序担忧的看着晏温,他很清楚无上皇后对他有多重要,当初无上皇后病重,向来肆意的少年郎在佛祖面前跪了三天三夜,任由大雨倾盆打湿衣衫。
最后唤走他的是无上皇后那句:“叫鸢肩进来,我想与他说说话。”
其实没有什么话要说的,不过是不想让他再淋雨了。
他不喜朝堂之事,不慕权利功名,皆是受无上皇后的影响。
知道商时序心中所想,晏温平静道:“你可知父皇,皇兄去世时,本王心中所想?”
“本王赶回来的时候看见那铺天盖地的白绫,本王就在想以后一定要拼尽全力爱活着的人,不要等到再也没有机会了才后悔。”
他眸中宁静清明,没有看商时序:“阿序,死了的人我救不活,而对于般般……我还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