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好奇,崇睿帝未大你儿子几岁,与你更是未有交集,你怎么就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夏后凤眼轻眯,尽是阴毒:“你问这个做什么?”
洛慈轻笑:“好奇啊,我都要死了,你告诉我又如何?”
夏后陷入了回忆,她自幼就野心勃勃,看不上闺阁女子一生困于后院,她要嫁就嫁天下最尊贵的人。
而当时大燕居于四国尊皇之位,当时的燕帝年轻有为尚未婚配,正是崇睿帝的父亲。
可最后他却娶了一个养在深闺里,愚笨不堪的世家小姐,让她难堪至极。
她不屑一顾,在余生里逢人就嘲讽说他不过如此。
后来她嫁给了如今的夏帝,一个好操控的皇子,一手把他扶上帝位,靠自己坐上了后位。
可好景不长,夏帝日渐不受她控制,夫妻离心夺权,生了个儿子,她倾尽心血培养,却资质平庸。
而燕帝呢?那个她瞧不起的深闺女子呢?燕帝为她散尽后宫,只爱她一人,就连生的儿子也早早闻名天下。
夏后眸中狠戾:“可惜了,崇睿帝死了,又跑出来一个御尊王。”
“他若早些出来,本宫这噬骨花也要叫他尝尝。”
握剑的手用力一紧,洛慈杏眸中幽暗深邃:“你在嫉妒什么?未嫁个如意郎君,未养出个好儿子,还是在恨你自己。”
夏后怒目:“你胡说!”
不将她的愤怒放在眼里,洛慈继续道:“你在恨你自己费尽心思也没有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你无法承受这种恨所以把一切怪在别人身上。”
虚张声势的自我欺瞒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夏后暴怒:“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远处忽然响起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还有熟悉又苍老雄浑的声音:“谁敢动我江家的掌上明珠!!”
洛慈回眸从城墙上看下去,看清来人后,嘴角轻扬,呢喃道:“外公。”
童婴与青离副帅站在一处,手因为厮杀太久轻微颤抖,青离副帅大喜:“是桐城江家!”
桐城江家代表着至少半个武林,童婴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冲进了厮杀的阵营,片刻他嘶哑的声音悲戚道:“可是……晚了。”
城墙之上,洛慈刚刚说完外公二字,一口鲜血从喉头涌出喷在地上。
对面的夏后嘲讽着幸灾乐祸:“可惜,你的援兵来晚了。”
洛慈拭去嘴角的鲜血:“不可惜,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很珍爱,援军来了便可以少几分牺牲。”
“至于我这条残命,杀你……绰绰有余。”
说完闻风而动,手中的破山剑快速的割破那几名死士的喉咙,夏后接连后退,跌落在地,洛慈高高跃起,刀尖朝下直直插入她的腹部。
滚烫的鲜血直接喷出,一滴血珠坠在了她的睫毛上,双手握着剑柄用力一按:“这一剑报你害晏温丧兄之痛。”
夏后痛苦呻吟,剑刃摩擦着血肉抽出,重新用力的插入她的胸口,洛慈被血沾染的眼眸里眼泪一颗接一颗的滴落:“这一剑……
……报你坑杀我洛家满门之仇!”
拔出破山剑,横扫而过割破了夏后的喉咙:“这一剑……报你害我食言之苦……
破山剑掉落在地上,洛慈踉跄后退,跌跪在地上,她仰头看着满天乌云渐渐退散,细密的雨水轻柔的落在她的脸上,洗去了血污。
她断断续续道:“亡灵在上……今日……终得告慰。”
她记得五年前奔赴兆城时,瓢泼大雨落在人的身上,如同刀刃一般割的人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