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衣人的心口处，有一颗极为醒目的红色的痣，那是雨滴一样的形状，躺在大片的青色中。

合上衣服，乔连溪下意识去看向他的脖子，在那片白雾中，他记得，红衣人的脖子上，是拴着绳子的。

但此刻不只绳子没有了，脖子上好像也没有勒痕——不！乔连溪仔细看去，他伸出手，摸了摸，冰凉的脖颈的中央，有着半圈和皮肤一个颜色的细微凸起。

但并不是线，而是皮肤，只是抚摸着，有些突兀感。

很显然，躺在床上的红衣人的生命没有终结，依旧维持着浅浅的呼吸，不过除此之外，和死人倒没什么区别了。

是虚无神的力量在维持着这副身躯的运转么？

这个猜想在乔连溪脑海中一闪而过。

原本他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神的，但昨晚的所见所闻，以及面前确实出现的身躯，让他迷惑了。

也许，虚无神是真的存在的，只是世人无法得见。

“这是神迹，我不希望他的存在被国师府以外的人知晓。”

乔连溪看向侍从，言语中是命令的意味。

“好的，国师大人，我会让他们守口如瓶。”侍从轻轻点头，国师府中的人，一般不会做出违背国师意愿的事。

看着静静躺着的红衣人，乔连溪默默点了头。

......

在岚风国度过了第二个冬季，乔连溪漫步在国师府的花园中，现在已经是三月中旬，园中原本栽种的桃树即将脱离花骨朵的模样，即将盛开。

他伸出手来抚了抚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面上闪过茫然，那茫然转瞬即逝，松开手，鼻尖处是桃花特有的幽幽的甜香味。

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青灵剑，也该回来了吧？

这么想着，乔连溪看向一处，在那里有虚无神交给他的红衣人。

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来历，便暂时用这个称呼来代指。

他一直在想白衣人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其实并不难以理解，大意就是青灵剑弄丢了红衣人的灵魂，需要它去找回来。

可是为什么要说，这是青灵剑欠的？难道青灵剑与红衣人之间，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吗？

最让他感到费解的事，这种事怎么还牵扯到了虚无神，甚至还牵扯到了他，他可并不信奉虚无神啊。

虚无神到底是界因为他国师的身份找上了他，还是因为他与青灵剑走得近呢？也许是两者兼有吧。

揉了揉太阳穴，乔连溪闭上眼睛，春日的轻柔的风吹过他的短发，他的脸庞，带给他一种天然的舒适感。

这一刻，乔连溪放弃思考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青灵剑回归，也许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只是，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归呢？万一等个十几年，几十年，甚至——

他不敢再想下去，这太可怕了。

缓缓睁开眼睛，乔连溪一愣。

紧接着，他伸出手，擦了擦眼睛，带着些不可置信。

面前的人微微一笑，也学着他的样子，露出了夸张的不可置信的神情。

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