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四对这个童话的印象，相对于其它童话来说，深刻一点，原因无他，这个童话有一种割裂于其它童话的气质。

没错，是气质，他一向对特殊的存在嗅觉敏锐，这也是他能在禁术领域做出相当大成果的原因。

他的天赋挪用法则或多或少受到了这则童话的影响，在他看来，“幸运之吻”这种设定非常合情合理，越是超脱常理的能力，越需要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

同理，对于那些轻松挪用到别人天赋的人，他们不仅要付出全身心来保证被挪用天赋者的生命不受威胁，而且还要时刻警惕挪用之法被察觉后的致命反噬。

这种方式在他看来，合情合理。

但再怎么说，上一次看这则童话，也是许多年前了，除了让他几乎能做到条件反射般想起的“幸运之吻”外，故事的内容，他也记得不是太清晰。

“那可是拥有起死回生力量的幸运之吻啊，即使真正的死掉，也会重获新生。”

白浔直直盯着乔连溪，唇角仍旧挂着笑意，似乎是意有所指。

“你难道就不觉得，由自己来掌控自己的生死，而不是依附于其它，这样会比较自由吗？”

这话让乔连溪下意识抬头，对上那双蓄满了理智光辉的浅色双眸，如果不是完全不可能，他都要猜想白浔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身负契约的事情。

可气运之子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即使再怎么聪慧，也不能够猜到他的目的。

暗暗压下心底的惊讶，乔连溪神色不变，不过他还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才给予回答。

“怎么会有不被束缚的自由呢？人往往都是获得在重重限制下的相对自由，如果自由没有度，那么，一切都会乱掉。”

他说得很是认真。

“可是一个人至少要有掌控自己生命的自由，如果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那么即使再强大，生命再长久，也不过是别人指尖的——玩物。”

“就像我所召唤出来的召唤物一样，凤凰、邪火凤凰、明火凤凰甚至是噩梦傀儡，作为一个代名词，它们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生生不息的。”

“但被召唤出来的再强大、再传奇的召唤物，它们的生死也只在我的一念之间，既往我所经历的导师，总会说召唤物也有生命，但这种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

代号五朝嘴里又丢了一枚糖果，闻言稍稍睁大了了眼睛，看向似乎在辩论的两人，一脸懵懂。

生命当然很有意义啊，那可都是食物啊...饿的脑袋发昏的人，也会在乎食物自不自由吗？反正他是不会在意的。

“你的意思是——我并不自由，而且我无法掌控自己的生命？”

乔连溪愣了一下，“那只是你认为的吧，也许别人并不会这么想。”

“况且——如果有人愿意被束缚，我想，那一定是有让他这么做的理由。”

他话音刚落，白浔双眸微眯，紧跟着问道：“你也是这样的吗？”

乔连溪正想回答“是”，又担心白浔觉得他目的不纯，但回答“不是”，似乎之前的那些话就变成了废话。

而白浔那略带疑惑，又满是探究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带着有如实质的沉重感。

在这种时候，乔连溪突然觉得气运之子似乎脑袋太灵活也不是那么好——明明只要顺着他的指引，努力变强就好了，而白浔，却非要浪费精力来探寻这个。

自不自由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目标达成，气运之子将站在这个世界的顶峰，而他，也会更进一步，接近家的方向，这是个双赢的契约。

至于其他的，根本不应该被考虑在内。

就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方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