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少年略带嫌弃的神情让乔连溪渐渐止住了动作。
他合理怀疑,是不是这身装扮太过...女性化,所以才让白浔一时间没有认出自己。
这么想着,他再度看向镜子。
好像——确实很难辨认,也许是契约将身体停留在了少时的年纪,他身上的许多男性性征,并不是特别明显。
经过代号六的一番刻意的操作,更是连那些仅有的男女区别也覆盖住了。
脖颈上的纯白半透明蕾丝项圈不仅起到修饰作用,还遮掩住了略微凸起的喉结。
而薄薄的冰蚕丝手套,更是遮盖住那光秃秃,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丝毫美感的十指。
如果是乔连溪自己看到镜中人,恐怕也会先入为主,认为这是一位女孩子,既然看起来是女孩子,又怎么能将其与一个连性别都不同的朋友联系起来呢?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继而被乔连溪抛诸脑后。
现在可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趁着禁组织的那两个家伙暂时被这里的人吸引了注意,他和白浔,还是先溜为妙。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办,也许成功脱身之后,才可以和气运之子好好交流一下。
心里盘算着,乔连溪暂时也不指望白浔能理解他的意思,将“禁言”解除掉,而是朝着屋内落地窗所在的地方小跑而去。
并不算太长的裙摆逶迤于地,划出一道洁白而漂亮的弧度。
但乔连溪却是恨不得立刻脱掉这件碍手碍脚的衣服,但遗憾的是,暂时不能。
作为一个人最后的羞耻心让他无法选择裸奔。
带着手套的手触及到厚实的“落地窗”时,乔连溪有些傻眼了,这...这哪里是窗户,明明是一堵由无比坚实的墙。
乔连溪左看右看,也没有在这里发现任何能打开这堵墙的可能。
所以——白浔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现在看来,这里唯一的入口,也就只有房间门口吧?
也许只有类似禁组织成员施展出的那种传送法阵,才能避开门口的那两位,来到这里吧......
难道说,白浔不是自己找过来的,而是被禁组织的某个人传送过来的吗?代号四?那位与白浔颇有缘分,又相当欣赏白浔的青年?
还是代号二?也许看在洛韵的份上,他会出手帮上白浔一把。
还是——乔连溪看向仍旧热闹的门的另一面,白浔的到来,其实是在代号三的计划之中的?
想到有这种可能,他突然感到心底发寒。
更令乔连溪感到困惑的是,白浔面上波澜不惊的神情,那个样子,仿佛来到这种鬼地方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似乎他并没有思考怎么逃出去,只是双手交握,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那样子,活像是在祈祷什么。
看着这样的白浔,乔连溪突然有瞬间的无语,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姿态会出现在一个他认为大脑已经被理性占据的人的身上。
也许是乔连溪急切而夹杂着些许怨念的目光太过明显,闭着眼睛的白发少年终于是松开了放在心口处的手,他看向焦急的少女,微微一笑。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讲刚才那个故事吗?”他重复了一遍问题。
乔连溪愣了一下,继而也和之前那样,摇了摇头。
他不明白白浔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稍显幼稚的童话故事,刚才的故事他有在听,幸运之吻,这种听起来bug般的存在,也真的只有在童话中能出现了。
而且他觉得在这则童话中的王子太过单纯,如果以童话的视角来看,这种人会在作者的笔下有一个相当完美的结局,毕竟一般小孩子的读物,都是正能量的。
但如果是现实中,这种太过善良又心理压力过重的人,一旦遇到别有用心的人,怕是只会被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