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排斥反应的下场，往往就是——死亡。”

白浔越说，乔连溪的脸色就越是难看，这很难不让他联想到自己据说从第四星去往蓝星，又在蓝星等待他归来的父母。

他的父母何尝又不是属于第四星的“碎片”？他们...真的能完美融入到蓝星中去吗？

六六六那过分灿烂的笑容如在眼前，带给乔连溪短暂的信任以及踏实感。

不会的...六六六可是救了自己两次的人，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六六六肯定一开始就会说清楚，他根本没有理由骗自己这么一个本该死去的人。

电光火石间，乔连溪又想到了乔沫沫，又想到了白浔。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看向白发少年，他在急着反驳：“不，不对，会有特例的存在，乔沫沫不就可以容纳楚纪的邪火凤凰？而你，你不就是拿到了他的守护者吗？！”

似乎早就料到了乔连溪会这么问，白浔给出解释的同时，问了一个更值得深思的问题。

“你不妨再仔细回想一下，乔沫沫当初可以凭着凤凰邪火来给我投毒，你知道她的凤凰邪火从何而来吗？”

“凤凰邪火已经侵蚀了她整个人，她的血液，她的体液，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次我与她的接触，都会起到一些反应，她的躯体并不能容纳邪火凤凰太久，她的躯体的每一个器官，每一寸肌肤，都在楚纪的二分之一守护者的蚕食下。”

“短时间内大概看不出问题，时间也许用不了太久，她就会步那些人的后尘。”

“而我——两次取得楚纪守护者，我都在注意抹除掉守护者本身的意志，以噩梦傀儡的方式，这样我得到的就是纯粹的守护者，也许排斥反应不会那么大，可以在我身体呆久一点。”

“也会——更好被我控制。”

“如你所见，抹除掉本身意志确实会减少排斥反应，但我的身体还是给出了不良信号，就像刚才。”

“同理，a世界的碎片被抹除掉本身意志确实会更好融入b世界，只是，没有了记忆内核的碎片，还会是你所期望见到的碎片吗？”

白浔盯着乔连溪，说道。他的话语的指向性已经很明确，一个不好的想法在乔连溪脑海中蹦出。

以白浔的理论，自己的父母，也许是有可能像666所说的那样，在蓝星活着，但是，有可能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准确地说，是忘记了所有之前的记忆。

那这样空白的人，还会是自己的父母吗？

乔连溪缓缓蹲下身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不知所措，又有点想哭，他告诉自己应该无条件相信六六六，但以白浔的智慧以及敏锐的察觉力，他又觉得白浔的话不可忽视。

但白浔的这番话，更让他觉得，白浔的深不可测，似乎他们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即便当时紧急无比的有关白浔自身的身体权的抢夺，他也没有忘记去叮嘱自己用噩梦傀儡消掉其中的意志。

直面楚纪的时候也是。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白浔了，不，也许他根本就没看懂过，白浔的每一步看似都很被动，但却能将周围的一切都合理利用起来，来达到他的目的。

他现在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白浔的眼里，也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