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不着痕迹扫过玄机子手中捧着的罗盘，而罗盘的指针，正直直指向与自己一般无二青灵剑化身。

“它并不是杀害玄千雪的凶手。”

乔连溪盯着罗盘，一开口，就惹来两道诧异至极的目光。

玄机子微微皱眉，再次默念口诀，回正的罗盘指针，最终仍旧指向倒地的少年。

“但毋庸置疑，对玄千雪杀意最重的，是它。”

玄机子神色凝重。

罗盘并无法直接指认凶手，但却能寻出当时对玄千雪杀心最重的人，而一般杀心最重的人，往往就是凶手。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去伤害别人。

他这么一说，乔连溪当即就明白了，为什么当时在国师府的时候，面前的青年会找上自己，当时他和青灵剑可以说是走得很近，而青灵剑又偏偏喜欢化作自己的模样。

所以——一开始，玄机子就找错了人。

如果乔连溪没有身负契约，那么他会觉得青灵剑该杀，杀人偿命，无论是人的生命，还是器物衍生出的生命，都该被偿还。

但他身上还有任务，一个让气运之子成长为世界支柱的任务，青灵剑，还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此刻。

“是我让它杀了玄千雪的，你也知道它的身份，更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命令者，它没办法违抗。”

乔连溪直视着玄机子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殿外的风，有些阴冷地吹进来，穿透他单薄无比的衬衫，乔连溪的穿着，和周遭人相比，可谓是格格不入，甚至带着点落魄。

但他说出口的话却气势十足，仿佛事实本该如此。

他话音刚落，青灵剑就哼笑一声。

它正欲言语，乔连溪却一个眼神让它立刻识趣地闭了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她...师姐人那么好，你怎么忍心！”

一旁的玉云子望着少年可以称得上无甚表情的脸，一时间竟觉得有点陌生，这还是她一开始认识的乔连溪吗？

他现在已经对于自己的恶劣行径，也不屑于遮掩了吗？

“师妹，你糊涂了，他现在可不是我们门里的人，他使的什么招式？掌门说那是太上忘情剑法，这种邪门的路子，越是冷心冷情，越是厉害。”

“也许他杀玄千雪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也并不会想那个人是好是坏——随性而杀。”

“练这种道的疯子，不都是这个模样吗？只不过他伪装得更像个正常人罢了。”

乔连溪一怔，他正要想杀玄千雪的理由来着，没想到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都有点想夸夸玄机子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好样的。

所以他直接轻笑两声，把锅揽到了自己身上。

“不错，还算有点见识，我记得我说过，你再次向我挑战的时候，如果还是报不了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那么，你今天是要向我挑战么？”

乔连溪扫了一眼下意识神情紧绷的玄机子，似乎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他的一只手，已经摸上了将军腰间略显沉重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