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站在自己住了三年的别墅里,无端感到陌生,尤其是盛景衍和婆婆沈韵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此刻就是个外人。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呦,还在装糊涂呢?”
沈韵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不好好当我们盛家的少奶奶,非要偷偷摸摸地搞些下三滥的买卖!你是嫌衍儿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不够多,还是纯粹就想给他丢人现眼?”
顾莞瞬间哑口无言。
她一毕业就嫁给了盛景衍,他不许她出去抛头露面,她就在家里本本分分地孝敬公婆。
可她曾经好歹也是X大心理系的学霸,架不住对专业的这份热爱,以及同窗好友向依依的软磨硬泡,两人才合伙在网上做起了心理辅导。
说好听点,叫情感专家,说直白点,就是专门帮人劝退第三者。
所以,顾莞表面身处豪门贵圈,整日养尊处优。实际上,却偷偷到处捉奸,跟破坏别人家庭的狐狸精,采用心理学战术,斗智又斗勇。
只是没想到……
有一天,这客户竟变成了自己!
狐狸精居然是她的妹妹!
“我只是想找点事做……”顾莞心中涩然。
她方才被盛景衍揪住了衣领,脖子勒得难受,说话都有点喘息不匀。
“闲不住,还是别有动机?”
盛景衍用力捏起她的下巴,表情很冷漠,语气更是森然,“顾元康到底是你什么人?他将你处心积虑地送到我的身边,是不是就为了搞垮盛家?”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顾莞拼命摇头,摇下一连串无助的泪水。
“你根本就不是顾元康的女儿,你只是他从孤儿院里挑选的野种!”
“不,不可能!”
“还敢嘴硬?”
沈韵拍拍手掌,立马有人上前,将私家侦探调取的领养证明拿给顾莞。
顾莞看完,脸色煞白。
“顾元康和祝静秀,这两只老狐狸,居然敢联合算命先生骗我,说你命格清奇,福中带贵,还说你和衍儿极为登对,不仅能旺盛家,还能让长辈福寿延绵……”
“我呸!”
沈韵朝顾莞碎了一口。
“三年了,你没能给衍儿生下一男半女。现在,还要毁我衍儿声誉,把全家最德高望重的老爷子气到中风!你是哪门子福星,你简直就是个煞星!”
盛景衍松手,顾莞瘫倒在沙发上。
“不,我不信,你们说谎,我是顾家大小姐,我有父有母!我不是什么野种!”
她自言自语,像是失去心智,下一秒,便发疯似地冲了出去,冒着大雨赶回了顾家。
结果,顾家连门都没让她进。
“没错,你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当年若非我和静秀迟迟没有孩子,大师说要先收养一个在身侧聚运,我才在近百个孩子中选择了你!”
“只是没成想,养到现在,却养成了一匹白眼狼!”
“这才短短几天,你就能让盛、顾两家,一起沦为全城的笑柄!要不是菲儿的八字,跟沈韵相冲,我们能在你的出生年月上动手脚?能让你成为盛家的少奶奶?”
想当初他费了多大劲,花了多少人脉,就为了攀上盛家的高枝。
现在被顾莞轻而易举给毁个彻底。
顾元康越想越气。
啪!
他走下台阶,反手就给了顾莞一个巴掌。
“既然盛家不要你了,顾家更不会要你。从此以后,你便和我们再无瓜葛!”
顾元康懒得多看她两眼,满是嫌弃地口气道,“滚,现在就滚,滚得越远越好!”
顾莞的脸被打偏,嘴角沁出血来。
疼痛从肌肤钻进心底,她的身体不停地抖动,如同风中的枯叶,落在地上,被人踩踏成泥。
冷,透骨的冷。
雨水打湿裤脚,步履似有千斤重。
顾莞茫然前行。
她出来的着急,全身上下就只有几百块,随便找了家小破旅馆,将就着胡乱过了一夜。
然而,这一夜,根本无法入眠。
思绪紊乱,回忆翻飞。
她和盛景衍的过往,一幕幕,如同电影倒带。
最终定格在他的那句:娶你,是迫不得已。
次日,清晨。
顾莞主动打电话给盛景衍,“离就离吧,民政局九点开门,我们不见不散。”
盛景衍到的很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