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吴悯的话，王辅导员脸色白了，颤颤巍巍地说着:“甲是个很奇怪的人。有时候很强势，有时又很脆弱，而且他一定有其他秘密。周队长，你知道的，他身上有一些伤疤，我以前问他的时候他说是家里人打的，我因此还同情了他好一阵子，连分给他的钱也多给了一些。但是，周队长，你知道那些伤疤是怎么来的吗？”

吴悯听到这问话被气笑了：“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把知道的全说了就行，你当写小说啊还有来有回的。有问题我自然会问你的。”

小刘也顺势拍了一下桌子，不止吓到了王玉筱，也吓到了吴悯，他严厉地说道：“就是，王玉筱，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好交代你的线索，别想着搞小动作。”

吴悯觉得小刘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他应该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听着就行，到点了拿出线索就是他的全部作用了，现在居然还会拍桌子了。

吴悯刚刚吓到只是精神了一点，而王玉筱则是浑身哆嗦。

吴悯看着她，心想，『王玉筱这胆子也是真的小，贪污的时候胆子都不知道多大，现在拍个桌子还能PTSD了。』

吴悯安慰了一下王玉筱，说道：“别怕，继续说。”

王玉筱看了一眼小刘，又把视线转移到吴悯身上，说道：“嗯嗯，你知道他为什……，他身上的伤都是他自残的。我有一天晚上路过校园湖，听到了一些阴冷的笑声，我就循着笑声走了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我看到了甲，在路灯下面的椅子上微微低头坐着。我很好奇他在做什么，就蹑手蹑脚地靠近他。

我见他在湖边一个人右手拿着刀，一点一点地割着自己的左手臂，然后他还在笑，我当时就吓跑了。当天晚上我还做了噩梦，梦见他笑着，站在我床头，拿着刀，恐吓我别说出去。我那段时间睡觉都不敢关灯。

从那之后，我每次见到甲，他都给我一种浑身散发着可怕气息的感觉。虽然我也苦过，我知道那种被生活逼疯的情况，但是也没有这么变态啊。

我也曾经建议他去看看心理医生，但他就盯着我一言不发，像狼……不，是蛇看食物的样子，后来我也没敢和他做面对面的交流了，我们后面都是电话或者短信联系。”说完王玉筱还心有余悸地抱了抱自己的羽绒服，仿佛这样就能多包裹住一点温暖。

见吴悯他们没打断自己，王玉筱继续说道；“一开始我们也只是挪用挪用班费以及省掉了一些团员费，没多少钱，几千块而已。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甲可怜兮兮地找到我，说他缺钱，家里大哥病了，需要很多钱，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个变态，也就是可怜他，一起搞了一波大的，那是我第一次拿到那么多钱，我买了一个自己看上很久但是一直没舍得买的包，还大餐一顿。从此之后我就越陷越深。

但是自从我发现了甲那种奇怪的模样后，我就只是配合他操作，再也不敢主导了。而且我后来贪的钱，一分钱都不敢花啊，怕啊！不敢啊！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穷怕了。我还怕万一有一天东窗事发，我就……就把这些钱都拿去存了，我花的都是利息钱啊，领导，我明天……不，我马上就把钱还回去。“

“嘭”的一声，吴悯眼前闪了一个残影拍在了桌子上，他知道那是小刘，但他没来得及阻止，这次他没被吓一跳，吴悯猜王玉筱肯定得PTSD了。

小刘愤慨地说道：“你贪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是农民的孩子，你以为就你看过电视剧？王玉筱啊王玉筱，你还在耍阴谋诡计，你的小心思，你以为还能瞒过我们队长？”

吴悯看着低头发抖的王玉筱，对着小刘说：“小刘，别拍桌子了，事不过三好不？你看看王玉筱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这还怎么问话啊。”

小刘目不转睛地盯着王玉筱，气愤地说道：“队长，我看她骗你，我生气，我听你的，事不过三。”

看到小刘消停了，吴悯回想着刚刚王玉筱说的话。

吴悯早猜到了甲肯定是自残，但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于是继续问道：“他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你有联系过吗？”

“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家里很需要钱，但是具体的情况不清楚。我听说甲是他们家老三，他的大哥和二哥经常打架赌博，他父亲却对他们很偏心，而对甲我觉得像个外人一样。我感觉甲被他家人给拖累了。其实他也有阳光的一面，但渐渐他变得阴暗多于阳光了。我觉得他心理有问题，但是每年的心理健康评测结果却显示很正常。我就知道这么多了。”王辅导员揪着袖口说完就不再动作，安静地等待着吴悯说话。

吴悯还在思考，“嘭”得一声，又把吴悯吓了一跳，这次他真没想到小刘竟然还拍桌子，而对面好不容易有点放松的王玉筱又瑟瑟发抖了起来。

小刘吼道：“你就知道这么多？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吧，老实交代，是不是你杀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