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父这时两眼中,稍微有着一些光芒,像是看到了一点点希望,或许是想从吴悯他们那得到一些希望吧。
看着他这样的目光,吴悯浑身难受。深呼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地说道:“您好,我是H市刑侦大队的,我想知道,甲是你亲生儿子吗!”
听到吴悯如此问话,甲父身子一震,手中的棒针停了下来,从眼中弥漫出一股恐惧,哆嗦道:“当然是啊!甲当然是我的亲生儿子。”说完又低头小声嘟囔着重复:“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
“在甲大学宿舍内出现了一具尸体,脸部无法辨认,但尸体的DNA检测结果和你的一致,说明是你的直系亲属。你现在明白了吗!”吴悯淡淡地说着。
“什么!”甲父听到吴悯这句话,不自禁的喊了出来。他站起身子,瞬间眼中血丝密布,紧紧抓住了吴悯的手臂,力气还有点儿大,仿佛不相信这个消息。
甲父再次和吴悯眼神确认后,一句话没说,坐在了大堂正中间的木太师椅上。“嘎吱”一声后,甲父那再也没有了声音,从他额头以及双手的青筋,可以看出甲父此时内心有多暴虐。
吴悯静静地等着,没去打扰他。不知过了多久,甲父看向了地板,平淡地说了声:“甲不是我的亲儿子,是我拐来的。”这句话,仿佛用尽了甲父所有的力气。
吴悯没有接话,只是靠近了一点,等待甲父继续交代,小刘的录音笔、执法记录仪也早已经打开。
“那一年,工头跑路了,我没有钱。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怎么养活!
有一个相熟的工友找到了我,说拐一个男孩,收十万元呐。当时我是缺钱急了眼,就跟着他去了。
那天,天色很阴沉,我和他暂时分开寻找目标。我踌躇了半天没敢出手,傍晚,我在郊区废弃工地旁等他的时候,一声啼哭把我吓到了。
我寻声过去,发现了一个孩子,他还在襁褓里。在旁边的包裹里还有十万元钱,和一张纸条。看到那张纸我吓了一跳,那是一张黄纸,上面好像是用血写着……”说到这里,甲父的脸色突然诡异地转变成惨白,眼睛也瞬间充斥着血红,狠狠地盯着吴悯,勾起一抹浅浅的邪笑,随后露出一排大黄牙说道:“天煞,我等到你了。欢迎入局。”
吴悯正认真听着,被甲父的这个动作猛地吓得后退了几步,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眨眼甲父又恢复正常了,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吴悯的臆想,他继续说:“拿钱,养他,他死,你死。”
吴悯看着甲父和小刘都没什么动作,心中惊疑不定。就马上叫停了甲父,让小刘把执法记录仪回放给他看看。到了那甲父变脸的时候,执法记录仪中昏黄的屋内渐渐变暗,只有微黄的白炽灯下甲父坐在那,低着头,并没有任何人说话。
开大了声音,也只有白噪声,但是在白噪声中还能听到太师椅嘎吱,嘎吱地响了两声。吴悯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吴悯心中弥漫的恐惧不亚于那次在老院长密室中的经历,他觉得自己似乎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恐怖事情。
而且,甲父刚才居然说他是天煞,他一直以为当初在福利院,老院长是开玩笑的。
吴悯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他马上又叫进来了两三个人,看着一屋子的阳气满满的警察,才堪堪抵消了部分害怕的情绪,但是那张恐怖的笑脸却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