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撕了那本画册?
一定是画册。
谢恪呈还记得,当初他让云忱自毁作品,少年突然拿刀划向手腕时,就是一个很不对劲儿的状态。
可这都是你的报应。
他都调查过。
如果当时缪家把钱赔给谢恪呈,那缪家就会破产。
缪家破产,就无法给云忱举办那样一个盛大的拜师宴,无法在名师的点拨下,成为如今这个有点名气的小画家。
想到这儿,谢恪呈心里又是一阵冷笑。
这本来就不是你的。
为什么执念那么深呢?
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只有画画这件事,不可以。
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附属品。
你不会再得到任何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
谢恪呈薄唇轻轻抿了下,解开了自己衬衫最顶上的扣子。
他将镜片取下放在一边,在一片模糊中躺下,把云忱小心地拢进了怀里。
抱着少年睡觉就不会有噩梦了。
谢恪呈唇角弯起一点笑意。
可到了第二天,谢恪呈就笑不出来了。
按照医生说的,这一针镇定剂至少可以让他睡上十几个小时。
谢恪呈轻手轻脚地下床,准备先去公司处理点事情,等他醒了再来看他。
可就在他低头,想看看少年熟睡的样子时,却发现云忱的眼睛是睁着的。
云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头歪着,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窗外。
谢恪呈绕过来,拍拍少年的脸:“云忱?”
云忱却只是缓缓地眨了下眼,木讷的神情让谢恪呈的后脊都凉了起来。
谢恪呈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醒来,但还是试着和他交流:“昨天饭都没吃多少,饿不饿,我让人送早饭过来。”
“不说话,生气了?”
“乖,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让厨师送你喜欢的小馄饨来好吗?”
因为没有继续复健的缘故,云忱原本还能勉强走几步的,现在连勺子都有些用不利索了。
他或许是明白了谢恪呈的目的,也就不再抵抗,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废物。
他每天被谢恪呈抱来抱去,疼了冷了都不表达自己的难受。
只有昨晚,谢恪呈抓到他偷看画册时,才在少年眼里看到一点久违的生机……
不过这样也很好。
谢恪呈更喜欢他听话的样子。
谢恪呈调高了床板,伸手把云忱的上半身抱起来,随手在他腰后垫了块枕头。
他想让他坐好,像往常一样等着自己喂他吃饭。
可云忱只是思维醒了,身子还在药物的作用下瘫软着。
他刚被谢恪呈架起来,一松手,人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朝一侧歪了下去。
眼看就要掉下床去,被谢恪呈心惊胆战地捞住了胳膊,抱进怀里。
谢恪呈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样焦急。
他都忘了可以摁铃,抱稳少年的身体直接朝外喊道:“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