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向双臂,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发抖,想来应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为了不惹怒他,她还是摇摇头,反靠他近一些,窝到他的怀里,拉起他的手在手心写下一个字:冷。
苏渊拽过床尾的被子,将她笼在身前,盖于二人身上,“还冷吗?”
她摇摇头。
苏渊环住她的腰身,手探进她的衣襟,沈青萝没能控制住身形一抖,她以为他会怒,谁料他却停下动作,下颚抵在她的肩上,覆在她耳侧道:“我小的时候家贫,母亲去富人家当差常常不回来,整间茅草屋都是冷的。”
沈青萝没料到他会对她说这些,幸而她说不出话,否则定忍不住揶揄他,再加上活该二字。
“可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和母亲之所以落到那个地步,都是你父亲作的孽。”他凑到她耳侧说完,咬住她的耳垂。沈青萝吃痛,却强忍着。
尝到血腥气,他似是发泄够了,终于松口,又将她耳侧的血迹舔掉继续道:“所以现在你在我的怀里,任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很想问问过去的事,是不是真的像宁延之说的那样,可是眼下她发不出声音,又怕一开口露出马脚。
苏渊没有要走的意思,看情形今夜要在这留宿,沈青萝怕触怒他,不敢妄动,任他抱着,昏昏欲睡。直到感觉后背一阵酥麻,她倏地清醒过来。
“醒了?我还没睡,你怎么能睡?”
他压制着嘶哑的嗓音道,这声音中既有怒意,又带着克制。沈青萝知道他不折磨她不会罢休,转身面对他,如同无意识的举动,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攀上他的后背,脸靠近他的胸膛轻轻蹭了蹭。
“你这是在做什么?示好?”
沈青萝不语,靠在他胸膛上闭上眼睛,发出均匀而微弱的呼吸。
“以为这样今晚就能逃过一劫?”苏渊的话就在头顶,她丝毫未动,就窝在他的怀里装睡。
见她不动,苏渊手掌抚摸着她的脑后,轻轻托起她的身子放到榻上,拉过被子盖到她的身上。
沈青萝本就犯困,躺回到榻上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卧房内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苏渊今晚不再折腾她要回自己的院子,便放松下来,准备安心睡去。
谁料少顷,那脚步声又越来越近,悉索的声音在耳边,片刻后,耳畔清凉,她几乎出于本能,耳朵微动一下,呼吸一滞,又很快恢复如常。
苏渊见她的举动收在眼里,非但没有发怒,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上完药后,他将手中的瓷瓶收起来,跨步上榻,掀开被子钻进去,贴近沈青萝将她环在怀里,贴近她而侧道:“我知道你在装睡。”
自他上药那会,她清醒了几分,如今被他识破,她也不表态,只是依旧闭着眼睛,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腰身,在他胸膛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窝进去。
苏渊对她动作很满意,将她凌乱的长发别至耳后,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你大病初愈,我今晚不碰你,就这么睡吧。”
苏渊紧了紧拢在她身上的手,熄了灯火。
在他们不拔刀相向的时候,气氛总有种近似诡异的融洽。
这二十几年来,苏渊时常辗转反侧,即便入睡也是浅眠,可每回在她身旁,他便格外放松,想睡就睡去。
可她分明是对他怀着恨意,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给他一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