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如冰窖,阵阵刺骨寒风刮过,虞松雨打了个冷颤,摇头拒绝。
远处接连炸起璀璨绚烂的烟花,她慌忙低头躲避,找到兴致勃勃玩仙女棒的书艺彤两人,说自己要回去了。
再待下去真就要感冒,况且这边聚集了很多放烟花的人,她不感兴趣,还不如回去做题。
虞松雨独自一人回到家,门一打开,里面是无尽昏暗。
院子里的户外灯打在窗户上,连带着不怎么明朗的月光一起,屋内朦朦胧胧亮着一星半点的光,甚至比全黑还渗人。
虞松雨没去开灯,摸黑换上拖鞋,享受着这久违的寂静之夜。
口袋里静音的手机嗡嗡作响,尽管猜到是谁打来的也不理睬,一路试探着摸索着回到房间。
整栋别墅全做了隔音处理,包括玻璃墙壁,所以即使窗外爆竹声震耳,屋里能听到的声响也很小。
她需要这种环境,虽然平常爸妈和保姆阿姨不太会上来三楼,可她仍然有一种自己的境地被人随意进出觊觎的不安感。
说白了就是没有安全感,这是病,治不好,改不掉。
司献打了三个视频电话,她一直没接,后来他放弃,把自己拍的烟花照片发过去。
照片算上文字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二十条,虞松雨一概置之不理,倒是收了方淑华发来的红包。
现在称不上是心情不好,顶多是烦闷不想理其他的。避免通话之后让他看出来询问自己,干脆不接电话多省事。
做试卷做到午夜,掐着点给几位朋友发出新年祝福,之后钻进被窝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被许以欣的电话吵醒,讲自己现在在楼下,要接她一起去给爷爷上香。
一楼玄关处属于虞朔和姚月澜的拖鞋还在原地没被动过,说明昨夜两人都没回来,她一个人守着偌大冷清的家过完了除夕夜。
虞怀德葬在城郊一绿水青山环绕的墓园,赶过去时虞朔已经上去了,山脚下只有姚月澜在等。
两人不是一起过来的,姚月澜很少来给名义上的公公上香,到现在连墓碑的具体方位还没摸准。
反观许以欣跟到了自己家似的,一路带着两人找过去,熟练从袋子里掏出纸钱贡品,之后退回一侧等着。
虞松雨看了眼姚女士,发现她幅度极小的打了个哈欠,竟是半点异样的神色都没有。
祭拜仪式进行的很快,三鞠躬完事,待纸钱烧完之后转身离开。
山脚下绿牌奔驰后座玻璃开了一半,露出闻矜安那张堪比艺术品的脸。
虞总大气,眼神都没给一个,径直坐上自己的车。
“阿虞,要不要送你回去?”
许以欣待会儿要跟着虞朔赶去往德国的飞机,反正时间还够,送她回去也来得及。
姚月澜慢一步走过来,听见这话顿了顿,对着女儿略微点头,“我还有事,让许助理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虞松雨想都没想就摇头。
难免有堵气的成分,倔强地开口:“您和爸爸去忙吧,我已经打到车了。”
大年初一出租车很少,还是上山之前从平台下的单,这会儿才有人接。
许以欣似乎心疼让她一个人回去,还想再说什么,虞松雨迈步就走,嗓音毫无起伏:“阿姨再见。”
怪可笑的。
看着两辆车相继离开,虞松雨缓慢停下脚步,心想:各自带着小三来给爷爷上香,都是怎么想的呢。
不得不说,她爸格局还是大啊,就这都没动气。
成年人的世界如果都像这么肆意妄为,丝毫不考虑规矩廉耻的话,那可真够搞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