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雨的手机在第三次转移时被砸碎了,其他人的要么弄丢要么没电,这个备用手机济了大用。
拨通号码响了几声没有人接,虞松雨刚要挂断,那边通了,“喂?”
听到熟悉的声音,虞松雨愣了愣,再开口:“是我。”
中午之前,司献跟着转送病人的车来到盂郑县,偌大用塑料布搭起来的病房里,只一眼就看见了虞松雨。
和床边碍眼的傅兰隽。
逐步靠近的过程里,心脏震耳的鼓动声慢慢变缓,继而又跳的热烈。
傅兰隽被当成空气,司献眼眶染着桃色的红,视线黏在虞松雨身上,静静立着,也不说话。
“来这么快,司总很担心我呀。”
虞松雨还跟他笑,拢了拢被子,“没凳子,只能委屈你坐床边儿了。”
“梨花镇来了批需要拍片做手术的病人,你不过去吗?”司献一心全在虞松雨身上,说话都没正眼瞧人家。
傅医生大度,温声嘱咐别忘了让虞松吃药。
“手术顺利吗?现在怎么样?疼不疼?”
“不顺利我就不会躺在这了。”虞松雨拽着他手坐下,温热触感一路暖到心里,唇边笑意浓了几分。
塑料棚里有不少病友,此刻大多都是吃饭或继续睡着,没人注意这边。
司献堪堪搭在边上,床就这么大,他不敢动,怕碰到仪器管线,扭着身子问:“药能吃了吗?”
“不吃也行。”
大概是想让他看到改变,现在的虞总说起情话来自然真挚,进步不少,“见到你好像不怎么疼了。”
“怎么弄的?”他没有特殊反应。
“救人被车砸了。对方是我们要谈收购的那家公司的老总,所以你不用担心,应该要替我高兴。”
司献轻嗤,抚了抚她鬓边碎发,“砸到脑子了吧。”
“收购进展的不怎么顺利,这下娄总要卖我个面子,不是好事吗?”
亲昵行为惹得虞松雨心中有些触动,“你之后是回京城,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暂时不回去。”司献倒水扣药递过来,“我不是止疼药,治不了病。”
虞松雨没接,仰头看他,“我刚做完手术,恢复期不知道要多久,这些天一直是非亲非故的小姑娘照顾我。”
司献扬眉,示意她往下说。
“平时在公司压榨人家,到了灾区还要麻烦她,估计她心里对我有说不完的怨言。”
“你想,让我照顾你?”司献眼里有笑,璀璨似星河,皱眉佯装为难,“好像不妥当。”
“我在追你,这关系多暧昧,照顾一下也能说得过去。”
虞松雨去接水杯,顺势握住他的手,“我刚死里逃生,病成这样,我想,司总不会忍心拒绝一个病号的请求吧。”
司献不由得垂眸。
重逢那晚,她站在众人中间接受恭维奉承,头顶璨然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像是无形的屏障,隔开她和所有人。
虞松雨去研究院找他那天,黎棠告诉他,她亲口说的投资是借口,真正目的是为展开和好行动打基础。
那晚回去司献很久没睡,之后借着回海城的机会试探她心意,得到答案仍觉得不真实。
听说她在灾区,司献慌了神,所有爱恨情仇都不能与生离死别相比,他们心有彼此就够了,何必因为陈年旧事再平白浪费更多时间。
他不说话,虞松雨心里渐渐没底,松手吃药,轻声说:“我开玩笑的。”
接过杯子放好,司献重新坐下来,抬头,眼眶通红,眼尾挂着抹水渍,“七年漫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过去的,我等的很辛苦。”
“还好,你回来了。”
苏苏再进来时看到他们虞总刚刚哭过,年近三十,已经很久没有像个孩子似的在别人怀里哭肿眼了。
司献用投过温水的毛巾给她敷眼,低头说了句什么,两人齐齐笑出声,苏苏识趣离开。
“真追求才敢说真话,司总,你有点好追啊。”
“确实。”
“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虞松雨靠在床头笑盈盈问,“你给我个准话。”
司献不正面回答,只说:“我比较注重仪式感。”
虞松雨没琢磨明白。
等恢复的不错,医生建议虞松雨多下床活动活动,司献每天搀着她出去走个来回,打饭喂药亲力亲为,苏苏痛失贴身照顾的活。
私下有人打听关系,二人心照不宣,一个说是未婚妻,一个说是还没哄回来的未婚夫。
灾情过去,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回到京城这天,书艺彤推掉工作来看望病号,时隔多年,一桶鱼肉粥组合再次合体。
客厅里,书艺彤帮失而复得的闺蜜剥柚子,眼睛却不时瞄向厨房,“现在什么情况?和好了?”
“你来看我说明你原谅我了。”虞松雨跟大明星贴贴,“他……估计也一样。”
“你从鬼门关走一遭,我差点见不到你,以前的事就过去吧。”
“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接受,下不为例。”
饭后司献和章成周在客厅打游戏,卧室里俩女生凑在一起讨论追夫技巧。
书艺彤故作高深:“仪式感…噢我知道了!他是想让你重新且郑重的跟他表白,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虞松雨皱眉:“所有人泛指……”
“就是都认识,并且知道你们俩分手的人。”
“懂,但好像不是特别懂。我要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再表白?”
“傻帽吧你。发朋友圈啊!”书艺彤吭哧吭哧剥柚子,“找个时间约司献出来表白,完事朋友圈官宣,齐活。”
“懂了,不亏是书老师。”
表白地点定在研究院,原因有二:这是计划开始的地方;也因为司献最近真的没有档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