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可有什么事?”
秦烟声音有些哀凉:“难道我没有事就不可以来找你吗?
无夜,你不是答应了我回到以前吗?为什么对我避而不见,你这几日,都去她那了吧?”
这个质问的语气,让季无夜不不悦,但听得秦烟继续道,声音愤然:“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一点点,
哪怕是喜欢肖怡琴漏下来的那一点点也行,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讨厌的连见都不想见我吗?
季无夜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如何都不可能爱我,是不是到死都不会娶我,就算只是一个妾你也不愿意许我?”
她又要发疯了吗?
季无夜原本是有很喜欢她的,她天真烂漫可爱,他把她亲妹妹一样疼惜爱护。
可是当她两度割脉威胁后,季无夜心里对她生了厌恶,
原本他也想着让一切重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毕竟秦家对他有恩,可是此刻的秦烟,无疑是让他压抑着的厌恶之感,又腾升而起。
“吕青,你先下去。”
“是,爷。”
待得吕青一走,季无夜眸光近乎冰冷的看着秦烟:“你又要做最什么?”
“我要做什么?”那样的眼神,让秦烟心寒,
“我只是想奢求你的爱,哪怕是一分,不,哪怕是半分,为什么你不能给我,
季无夜,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却小气的连一个温柔的眼神都不肯给我?”
“秦烟,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你若是要当我妹妹,我们之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以前是如何待你的,以后依旧会如何待你,可若是你非要这样,那就别怪我将你当作陌路。”
秦烟娇小的身子一顿,随后,苦涩笑道:“所以,你是回答了我的问了了吗?
你不会爱我,哪怕是半分,季无夜,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从懂事开始就把自己当作了你的人,
我一直为你活着,为你呼吸,为你心跳,为什么你就不能爱我,你爱我会死吗?”
“秦烟你别再发疯了,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秦烟的眼泪在眼眶中凝聚,她嘴角的笑容却越发的浓,看上去几分诡异。
“哈哈哈,哈哈哈,季无夜,算你狠,是你逼我的,季无夜,都是你逼我的,如果我把这些交给官府,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她掏出一叠纸猛然洒向院子里的季无夜。
季无夜抓了一张,一看之下,脸色骤变。
不敢置信的蹲下身,将地上的纸都捡起来,一张张飞速的翻看着,脸色越发的可怕。
“秦烟!”他近乎咬牙切齿,秦烟负气抹干眼泪,嘴角一抹冷艳的笑意。
“要不娶我,要不杀了我灭口,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
“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逾期不候,季无夜,你不是一直把我当作妹妹吗?那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我想要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我得不到的,别人从来都休想得到。
我非但要你娶我,我还要你亲口告诉肖怡琴你不爱她,你从始至终都只是和她玩玩,
你多么狠的伤害过我,我就要多门狠的加诸在肖怡琴身上,季无夜,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秦烟说完,大步往门口去,季无夜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捏住了她的手臂,
看得见她脸色因为疼痛瞬间苍白,可是她嘴角那个冷艳的笑意,却越发的浓了:“怎么,你想选择杀我灭口?也好,得不到你,死在你手里也不错,你还可以给我陪葬,生不能做夫妻,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那大掌,几乎要将秦烟的胳膊扭断,秦烟额上渗了汗水,她的笑容因为疼痛而有几分扭曲。
“季无夜,是你逼我的,我从来要的只是你生命里一个卑微的位置,甚至是丫鬟我都愿意,
可是现在,是你把我逼的如此贪心,逼的如此不折手段,我要你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秦烟一个人,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我不会娶你。”
这一句,他说的咬牙切齿,便是死,他也不会娶她。
却听得她笑靥如花:“别说的太早,我说了我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
“秦烟。”
他喊她的名字,喊的咬牙切齿,眼睛里冒着血丝。
她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次苏雪英被绑架了的事情,我还没有查,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愿意查,真相很快会浮出水面,一个月,对你来说已经足够长了,你那样果决武断的人,做出判断永远都是那么利索果断和明智,这次,不要让我失望。”
秦烟说完便走,只留下季无夜一人站在院里。
淅淅沥沥有雨珠落下,打湿了季无夜手里的那叠纸,墨迹散开来,染黑了季无夜的手,
那雨势渐渐大,季无夜却似浑然不觉,直到吕青打着伞冲出来,连声喊着爷,他才缓过神来,
一双眼睛,透着嗜血的冷冽,生生骇的吕青不敢言语,只能打着伞,同他一道站在大雨中,眼睛试图看清楚他手里的那堆纸上写了什么,
奈何那些墨迹晕染的厉害,他只一袭朦胧看到两个字--珍珠。
*
“又下雨了,三奶奶,我去生个炭火盆子吧,你冷不冷?”
四姐儿起身关上窗户,回床边拉了拉肖怡琴身上的被子,肖怡琴正看着书,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微微一笑:“不冷,天气真好啊。”
“这都下雨了天气还好啊。”
四姐儿都不知道肖怡琴最近是怎么了,下雨也说天气好,晴天也说天气好,阴天也会说天气好,
这脸上一日都挂着笑容,便是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噙着笑容的,好像是捡到了大元宝似的,又有些傻呵呵的。
“呵呵,还是生个炭炉子吧,回头绣花把手冻伤了,等以后我若是走了,你们都要照顾好自己。”
“奶奶你到底要去哪里,这几日都说了好几次这话了。”
银玉刚进来,就听见肖怡琴这句话,她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四姐儿赶紧利索的把小桌子搬上床,银玉放了粥上去,道:“奶奶你最近怎么了?你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啊?不能带我和四姐儿吗?”
连着也有个十来日了,她们家奶奶跟着了封魔症似的,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肖怡琴道:“呵呵,没,我就是闲着无聊逗你们玩呢,四姐儿,你绣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转了话题,肖怡琴大约是自己也发现自己这样表现的有些反常厉害了。
四姐儿忙去拿了绣花过来,肖怡琴看着上头活灵活现的一双鸳鸯,道:“真是漂亮,送给我吧,我好留作念想。”
银玉蹙眉:“奶奶,你实话告诉了我们,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们了?”
“呵呵,你想多了,这是什么粥?”
“肉糜粥,奶奶你仔细烫,奶奶要小菜吗?奴婢给奶奶去弄一些来。”
银玉语气小心翼翼的,好像是生怕惹了肖怡琴不痛快,实在是肖怡琴这几日太怪了,
总给人一种要分离的感觉,她仔细想想,肖怡琴也去不了哪里,那就是她们要去哪里,再想想她们还能去哪里,她们都是苏府的奴婢。
思来想去,只想到一样,那就是肖怡琴不要她和四姐儿了,要把她们赶走。
这个想法叫她恐慌,她不想走,她永远都记得金玉走的时候那场面,她不想离开苏家,不想离开续修。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所以以前大大咧咧的她,这几日是极尽小心。
四姐儿也是如此。
肖怡琴其实也感觉到了银玉和四姐儿的小心翼翼,也怪她没法控制自己的心情,总说些让两人觉得莫名其妙的话,委实是季无夜那一句带她在她心里影响太深了。
如今,她做梦,看书,醒着睡着,用膳洗漱,总之是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季无夜的话。
她的身子最多还有一个月就可以修养好了,到时候……
想到从此天涯海角,自在逍遥,再无那甲乙丙丁烦扰复杂的人,只剩下她同季无夜两人,她就掩不住心底的喜悦和憧憬。
呵呵,看来她把幸福表现的太过了,以后得克制克制,免得吓到两个小丫头。
她如今只需静静等着一个月后,那一日的到来。
不需要太多东西,所有的牵挂她都愿意为季无夜放下。
两个人,两匹马,一生一世一双人
起风了,满地的黄沙随风而起,狂烈而热情。
风落了,大地恢复了平静,唯留下大小不一的沙丘沉稳而宁静。这就是塞外――。
有古诗云:“长河落日圆,大漠古烟直。”
果不然,站在饱经风霜的古城遗址上,放眼望去,茫茫浩瀚一片沙海,望不到尽头。
但却见那血红的夕阳,如圆月般将整个沙海染成了血红色的。
红彤彤的一片,犹如远古的历史,沉重而辉煌。茫茫沙海中悠然升起一缕青烟,直冲云霄。
似古老的英雄射出的利剑般,直指遥远的星际。
梦中那塞外风光,以及他的承诺,这一刻,她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