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简直就是风箱里的老鼠,里外不是人。
公社、公安、红会都报告了,没人管。
要是真出了啥大问题,跟他就没啥关系了,他们小老百姓胆子小,能力也小,更管不了!
西北风呼啸的午夜,树叶哗哗伤怀,云峰山悲伤得逆流成河,寒风扫过满地都是心碎的声音,重重叠叠的红花。
摇摇欲坠的棚里一点点昏黄的灯莹,忽明忽暗,拉长夜的空寂凄凉。
惨叫伴随着房屋的倒塌,惊呼一浪更比一浪高,吓得猫头鹰都不敢再冷笑了,悄悄的躲回了家。
清河村胆大的村民偷偷溜去麻翻自己;二流子们看得热血沸腾,跃跃欲试也想去狂欢。
何村长跟几个小队长商量着过去,被惨烈的现场惊麻了。
夭寿啊,这么多人摆起了哇?!
挨家挨户通知,去的人后果自负,再扣20公分。
想去凑凑热闹的清河村民们只得缩回自己的脚丫子,按耐住心痒难耐的八卦心。
二流子们被心疼公分的家人揪着耳朵拖回家,吃一顿竹笋炒肉。
何村长跑去找大队书记,书记阴狠的声音没好气,“不该你管的就莫要多事”。
拔凉拔凉的心,比这凄凄冬夜还冷,还黑。
“呵呵 ,难怪了。”
那些人碍着他们啥了?即使犯了错,也不该这些人来断生死吧。
只说了来劳动改造,没说要命呐。
这些年折了好几个人了,这是打算全军覆灭?
早已经见惯了,心中还是无限愤懑。
心情复杂的去会计和副大队长家,说明情况,副大队长沉吟片刻,去大队部给县里打电话,没人接。
副大队长刚准备回家叫大儿子,一回头,人就在身后,叹了口气。
“陆毅,去开拖拉机,我们去趟县城。”
一行八九个人,顶着刺骨的寒风,即使是裹着厚厚的棉衣,依然瑟瑟发抖。
“老何啊,真有你说的那么吓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陈会计,你看看这个。”
把晚上不知道是谁扔进他家的纸条拿出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看得毛骨悚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要是知道了不报,他们都得吃大挂落吧,搞不好还要抹帽子,成背锅侠。
路过公社的时候,会计带着一个人又去了所长和副所长家,副大队长带着人直奔县城。
几人在县城求爷爷告奶奶的,好一番耽搁,受了一顿好气,挨了一顿大挂落,就是赖着要人来处理。
可惜,没人信。
更不给联系领导,副大队长只好偷偷去武装部找老战友打听,找到了县里主要领导家里,又是一顿批头盖脸,撩下一句“等着”就没下文。
……
黎明划破黑暗,天亮了,瑟瑟发抖的几人挤在县政府的大门口,都冻僵了,有些昏昏欲睡。
等人吃过早饭,来上班时,看见这伙人还在,又发了好大一通气。
几个大男人在县政府大门口哭唧唧的,姚书记只好安排张县长带人跑一趟,离开时,笑呵呵的说着最冷的话:
“你们这些干部,只知道给政府添麻烦,要不得啊。”
诶,尽人事,听天命吧。
诶,黄花菜都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