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眉头紧锁的正稷,赵振樵连忙安慰道:“少主莫要着急,虽然我不知道那至宝之物究竟为何物,但是我想一定与这玉玺印中的铁甲二字相关。”
“铁甲究竟是何物?”正稷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
“铁甲其实并不是一件物品……”
“那是什么?”
“这还要从头说起,当年先帝灭了端朝,建立大襄之后,设三支宿卫,郎官、羽林、铁甲,其中郎官扈从天子守卫宫殿;羽林则多是来自西北的良家子弟,亦是精锐之师,除拱卫天子外也可出征作战;但最厉害的还属铁甲,基本都是从开国精锐中万里挑一的勇士,后续兵源基本也是父子相承,拥有气吞万里的战斗力,当然他们肩负着一个最重要的使命,便是护卫天朝一世太平。”
“郎官和羽林都听说过,唯独没有听说过还有个铁甲军。”正稷有些吃惊。
“这便是先帝的大智慧所在,这铁甲军一直以来,都是以一种神秘的身份存在着,从未示人,他们的战斗力想来是无人能敌的!”
“照这么说,如若能调动铁甲军,那么陈厚忠的羽林禁军也是难以抵挡的了!”
“是的!但是自开国以来,从未有人能够调动得了这铁甲军,他们仿佛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鲜少有任何讯息。”
“先生既然说这宝物和铁甲军相关,难道这宝物可以将铁甲军唤醒不成?”
“老朽是这样猜测的。当年先皇将那宝物亲自封印在天机楼中,他与我讲,这天机楼中的宝物事关天朝安定,并说希望永远都不要开启天机楼的机关,希望天下永享太平!”
“可惜,才没几年时间,天下再不复太平。”正稷叹息道。
“少主,老朽想,如今你既已出山,若能将那陈厚忠绳之以法,想必先帝永享太平的愿望,是可以实现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正稷有些踟躇。
“一定可以的!老朽一世糊涂,做错太多事情,为了苟活,为陈厚忠卖命,做尽坏事,怕是永世不得超生了,但如今还能见到少主,真真是对老朽最大的安慰。”赵振樵激动得老泪纵横。
“先生,还有一点我很是好奇,陈厚忠为何会对你忌惮三分呢?”
“说来惭愧,当年先皇建好天机楼之后,将图纸还给了我,他说只要有这图纸在,便可保我身家性命,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嘱咐我将图纸收藏好,我便妥善收藏了起来。没想到,陈厚忠掌权之后,真的找到我,让我交出图纸,我虽愚钝,却也知道 一旦图纸落到他手中,身家性命定然难保,所以并未交出,并告诉他,一旦杀了我,便会有人将图纸昭告天下,届时不用我,天下人都会蜂拥至天机楼,到时候怕是他这天子的宝座也坐不稳了。我向他保证,只要保我身家性命,便将图纸永世封存,决计不会让其现于世上。这一招果然灵验,他不再敢轻举妄动,开始各种拉拢,留任我继续在京中为官。日子还算过得顺遂,后来便出了落雪轩之变,赵梅山大人被捕,赵大人我曾见过几次,为人洒脱重情义,虽与他不甚熟络,但相信他是好人,很想帮他脱逃,不料还真的等到了机会,他夫人和罗绮姑娘私下里托人找到我,于是便帮助他们逃出了宫廷。可惜,没过多久事情便败露,苕翠坊被毁,赵梅山虽然逃回了大泽,可是他的夫人和罗绮姑娘却没能逃脱,实在是可惜。”
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但是他们并没有出卖我,虽然陈厚忠对我有所怀疑,终究因拿不出证据,拿我没有办法,之后我便辞官,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提出将庆明山的一处宅院送给我,我知道他个中的意思,就是不想让我离京太远,他要监视着我,自知要想彻底逃离他的掌心也不可能,所以便答应下来。他还提出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帮他做些事情,我明白自己便像他手中的一面风筝,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牵制,为了苟活,不得不答应了他提出的一些条件,帮他做些事情。惭愧惭愧,真是可耻啊!”
“先生不要这样说!我想你所做的一切也必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唉,但无论如何,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人了,不足道哉,羞于见人啊。我这个人还有一点,就是喜欢结交江湖豪杰,说实话,这些年,陈厚忠也给了我不少钱财,我便将这些钱财都用到了结交朋友上面,想着有这许多朋友,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得上,而且我在江湖中的地位越高,陈厚忠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于是我们之间便形成了一种默契、一种平衡,他会叫我替他做事,虽然心中恨我想杀我,却又不敢轻举妄动。他这个老狐狸,城府非常之深,我想这次大泽之事,也是他想一石二鸟,一方面想借你的手杀了赵梅山,或者让你们玉石俱焚。若是不成功,还可以借你的手再杀了我。他的算盘打得真是……”
“他一生都在算计别人,可是我想,终有一日有他算不下去的时候!”正稷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