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鹏一时气闷,想要反驳的冲动在看到安氏眼里的怒意时,便偃旗息鼓。
“哼!”
他气愤地朝周秀绒瞪了一眼,这才把注意力放到大夫这边。
周秀绒被安大鹏的反应弄得心情彻底不好。
她才不忍耐,往前一步,也猛地撞了下安大鹏,顺便挤开他。
“滚,靠边儿站着。”
似是没想到有人如此无赖,安大鹏豁地被推到一边。
周秀绒“砰”一下子跪坐在床边,声声低泣道:
“桦哥儿啊,我才嫁给你半年,人生地不熟的,总得让我缓缓水土不服吧,以前是我不懂事,可我没想着咒你死。”
“你这表弟污蔑我的名声,你怎么舍得丢下我呀,我一个人要怎么活?你还没走,他就要把我沉塘,你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的啊……”
安氏心肠软,看了也不忍心。
她这儿媳往日里确实嘴巴刻薄、脾气还大,她平常也只能包容。
可儿媳毕竟年轻气躁,才十六岁,还是个没生养过的小娘子呢。
她蹲下来抱着周秀绒的肩膀,安慰道:
“秀娘,你再不能上吊干蠢事了,桦哥儿会没事的,你别哭,娘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周秀绒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
泪珠子一滴一滴往下滑落,安氏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她哭的更是梨花带雨。
凄美的样子让安大鹏极为愤怒!
这婆娘真会演戏,之前又贪又懒,还嫌弃表哥又臭又脏、粗鲁穷酸,这会儿倒装起深情。
“桦哥儿,我那么爱你,你绝不能丢下我啊——”
猛地一嚎,连周秀绒自己都觉得戏过了,她立马低下头,扑在床褥上假声呜咽。
近在咫尺的男人就躺在她眼前,周秀绒不禁睁大双眼,被崔世桦的容貌震惊了!
他眼缝狭长,即便没有睁开眼睛,也让人觉得不可冒犯。
削薄的嘴唇略显苍白,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给他增添一丝野性。
更别提健硕的身躯,存在感极强,彪悍的令人腿软。
赤着小麦色的胸膛,一道血腥刀疤横贯其上,扑面而来的都是雄性的侵略气息。
粗犷大帅哥?!
“别哭了,老朽耳朵要起茧啦,你家相公死不了。”
老大夫终于出声,手上把脉的动作停下来,他回头又对安氏说:
“端盆热水吧,老朽只能给他开点草药敷着,胸口的伤很严重,而腿上的伤,要落下残疾,老朽也无能为力。”
安氏听到这话,几乎眼前一黑。
但想到老大夫的叮嘱,终究跌跌撞撞地出去烧热水。
周秀绒也傻眼了……
幸亏,幸亏没毁容,还能将就着看。
安大鹏听到诊断后,也愣了好久,反应过来时,他拽着周秀绒就往外走。
院子里,刺骨的冷风吹在脸庞,周秀绒的耳旁满是毫不客气的声音。
“瘸了的千户,你高兴不?”
“我表哥如今这样,你就能去找那坐豪华马车的富家公子,我问你,你高兴不?”
只见那青紫一片的纤细脖颈还没好透,又被安大鹏狠狠地掐住。
“高兴,高兴极了。”周秀绒咬牙切齿地回答。
我很高兴、辣手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