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秀绒早出晚归,不再和崔世桦有任何来往,又有段敬怀驾马车接送,人身安全也有保障。
因此,又持续过了半月,崔世桦的瘸腿已初步恢复健康,她还不知晓。
这日,冷风嗖嗖地刮,清水县县衙的衙役接到报案,说是桐溪村的村北,其中一条民巷发生命案。
何师爷领着几个捕头以及衙兵前往桐溪村,临近案发现场,一名衙役使劲儿嗅了嗅:
“这是杀了多少人?咋嫩浓的血腥味。”
何师爷也清晰地闻到。
他心里一咯噔。
这案子有些棘手,桐溪村是军镇,能在军镇闹事的人,怕是来头不小。
紧接着,走过转角,来到村北民巷。
已是傍晚时分,远远望去,土壤染上红褐色,血液流淌的无法凝固,渐渐侵染路旁冻着的冰霜。
地上瘫倒的尸体全都是玄色深衣,并没有看到村民的尸体。
何师爷蹲下身子,细细查探了尸首的伤痕。
其中一具尸体,死的尤为可怖。
竟被人活生生地从中劈开,颅骨、脊椎、耻骨通通被一分为二,刀痕整齐的令人发指,足以证明,下手之人拥有何等上乘的力气与刀功。
还有一个尸体靠在土墙上,那头颅就滚落在他的脚旁,明显被人一刀了结,连头都没有了,他的脖颈还在缓缓的涌出血液。
何师爷战战兢兢地走访搜查整条巷子,确定了并未有村民伤亡。
他让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最近切记不要出门,于是吩咐手下:
“撤,回县衙报信,再通知沙洲卫的斥候,让他们前来侦察,可能是探子或有人寻仇。”
*
就在何师爷离开的片刻,天公不作美。
漫天的倾盆大雪落下,那晶莹的雪花一片片飞舞,瞬间将整个懋山脚下的丛林松枝染成白色。
崔世桦整个人靠在一棵参天松树下。
大量的鲜血,几乎将他的竹青衣衫染成暗色。
此刻,他满面血污,左侧臂膀很是狼狈,他撕扯下自己的衣摆,咬牙配合,捆绑包扎着胳膊。
高耸的眉骨向下滑落着滴滴血液,血珠又顺眉尾滑进他的眼睑。
此时,那双极其阴沉的鹰隼眸里充斥着血色,与一旁干干净净的崔世樟,形成了鲜明对比。
崔世樟被男人的恐怖手段吓得如鹌鹑般蜷缩。
他抱着怀里的大黑狗,却还是忍不住发出“呜呜”地低泣声。
“再挤猫尿,现在就扔了你!”
男人恶狠狠地威胁。
崔世樟被吓得连忙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他下午只是带狗和前街巷子里的伙伴玩耍。
就看到许多蒙面的黑衣人,询问崔千户的家在哪里。
可大哥哥崔世桦,恰好路过前街巷子口。
身上还挎着一把剑,手里拎着几本书,好似要去卫所,崔世樟略识得几个字,他瞧出那应是兵书。
于是,他大声喊了句“大哥哥。”
崔世桦扭头看过来,崔世樟连忙上前,告诉他:
“那群人在问崔千户住哪里。”
霍然间,只见黑衣人纷纷看到大哥哥,冲过来便是一阵厮打。
崔世樟的小伙伴们都躲进家里,而他被吓得缩在墙角。
于是,崔世桦把崔世樟单手拎起,一路逃亡到村南的懋山。
后面的黑衣人,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