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落下,在宣纸上写出一个利落干净的一竖。
周秀绒有点别扭,她这么大人了,还要像三岁小孩一样被人扶着笔写字。
唉,惭愧惭愧,她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
男人的鼻息不断轻拂,他即便坐着,也比她高上许多,她便被笼罩在他、温热的胸膛之下。
“想什么呢?专心点。”
崔世桦有些不满,明明在教她握笔写字,她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耳上一热,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猿意马,周秀绒忍不住回应:
“哎呀,我用木炭笔写字就行,缺笔字就缺笔字呗,我又不用批奏折,也不用考科举。”
崔世桦不由地好气又好笑,他只是希望她,万一将来,真的遇上写毛笔字的地方,能够不露怯。
“罢了罢了,你好歹得把这几个字写好,写明白了,不能再拿你那小木炭,糊弄着写缺笔字。”
崔世桦握着她的手,手指相扣,流畅地动作起来——
“崔世桦?”
“周秀绒?”
她认出了纸上的两个名字。
崔世桦最希望,她能把名字练好。
毕竟,当初酒楼的协议上,她用毛笔签的名字,活脱脱的鬼画符。
“我写我自己的名字就好,写你的名字干嘛?”
周秀绒一时不耐。
崔世桦没有回答,反而握着她的手,还在继续写,周秀绒心头,不禁涌上一股强烈的异样感觉。
她越看纸上的名字,越像是两个并肩而立的人儿。
紧接着,那股异样的情绪得到验证。
他在名字的下一行,一挥而就的是十二个字:
“结发莫负永久,执手便是白头。”
周秀绒有些震惊,他这是……
“这……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听到了女子,有些不确定的疑惑声音。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话,可当着她的面,却又吐不出口的话。
在此之前,他从未当她的面,如此光明正大的表露过自己的感情,更不用说,如此的剖白心意。
一时间,崔世桦有些害臊别扭,猛地将这张宣纸团成一团,扔到地上的竹篓里。
“你扔什么呀?你什么意思啊?”
“写下那样煽情的酸话,你不会是,真以为我不认字吧?”
明知道他的意思,可周秀绒就是想要他亲口说,想要看他脸红羞涩。
“说嘛说嘛,崔世桦,你是不是喜……唔”
那张聒噪的嘴巴终于安静了,崔世桦抓住她,将她按到怀里,声音沙哑:
“就……就是你想的那样。”
一双漂亮的秋水眸,因为他吻的太重,眼睑不禁氤氲出点点媚色。
她两只手抓着他的肩膀,肩头的衣服,也被深深地掐住了褶皱。
男人越发放肆地狂吻,继而顺势而下,在她敏感的颈肩上,嘬出一个又一个绯红的吻痕。
映衬着她白嫩的肌肤,有一种妖冶的美感。
周秀绒无力的娇喘,她不知所措地仰着头。
抬眼间,透过炕上东墙的窗缝儿,竟瞧见了惊人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