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从八岁开始就跟在二小姐身边伺候,迄今已有十年,实在太过熟悉二小姐。
清菏也没想到,再次见到的二小姐,会如此的美丽动人。
尤其是,清菏极其擅长梳女子发髻。
她给周秀绒拾掇打扮了一番,周秀绒真真的大开眼界,古代妆发师梳古人发髻,确实比现代妆发师的手艺,更加完善优异。
周秀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梳着飞仙髻,墨色的云鬓上,插着几朵青色绒花,素净清雅,仿佛踏着曦光而来的九天玄女。
原来,清菏还极其擅长做绒花首饰。
看着看着,周秀绒从镜子里看到清菏的眼神渐渐有些不对,她似忧非忧,似喜非喜,却又欲言又止。
周秀绒开口问:
“清菏,怎么了?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清菏小心的打量一眼周秀绒,想了想,还是道:
“二小姐,您身上好了吗?”
周秀绒被她说得脸一红,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崔世桦那日太过分,她身上被弄了好多印子,清菏最初看到,还以为她被崔世桦打了,后来说出实情,清菏这才作罢。
于是,清菏拿了伤药帮她涂抹,这才把淤青揉开。
周秀绒淡定的点头:“早好了,清菏,你放心,他真没打我。”
“他敢打我,我也弄死他!”
清菏看周秀绒一脸的坦荡,她倒也有些欣慰,但还是忍不住叹气。
“二小姐,你之前未曾婚配,奴婢也不好在这种事情上同你开口。”
“如今,你既然成亲了,奴婢跟你说啊,这种事儿,不能由得男人任意胡来,尤其你即便下嫁,也是正妻,更不能让他把您当妾室妓子般随意亵玩……”
周秀绒清楚清菏是为了她好,她心里很感激,于是道:
“好,我听你的,我不会让他胡来的。”
看到二小姐如此的乖顺,清菏心里更是忍不住的难过。
曾经的二小姐,是多么的潇洒肆意,她现在变得温顺柔和,也说明她懂事长大了。
可懂事长大的代价,定然是经历了磨难,吃了很多苦,二小姐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清菏控制不住地开口说:“二小姐,其实我们离开府里也好,毕竟云姨娘对你也不太关心,还有大小姐,更不是个好东西。”
“可奴婢还是觉得可惜,离开了府里,您与卢世子的婚约可就作废了。”
“这崔千户,虽然未来可期,但确实门第太低,就是个泥腿子出身的糙汉,实在是配不上您。”
周秀绒愣住了。
不提这茬,她都快忘记原身还有个未婚夫,那人是侯府世子,与那身份地位相比,崔世桦确是攀比不上的。
“清菏,话不能这样说。”
“你瞧,我当初流落到桐溪村,是崔世桦的存在,才让我有了避难所,也可以说是救了我一命,这样相比,卢世子在我心中,自是比不上崔世桦的重量。”
“毕竟,患难见真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清菏被她这番话说的一愣,还想再说什么。
周秀绒抱了抱她的肩膀,翻过了这个话题。
“好啦,不管男人啥身份地位,我们自个儿得把日子过好,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靠男人过活,更是个滑稽的笑话。”
“清菏,你瞧这些绒线,还有好多呢,我们再做几朵绒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