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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客栈的房间已乱的一塌糊涂,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尽被扔在地上,还散落着墨汁点点,蹭的地毯上尽是污渍。
周秀绒已一丝不挂,依偎在崔世桦的怀中。
男人一宿未眠,眼睁睁地看着屋里的月光,被阳光取代。
看她睡得正香,又听到外面已有人声走动,这才掀开被子,站起身来,穿好衣服,就大步准备离去。
清菏早起洗漱好,就来了这间屋子。
刚打算推门进屋,就看到崔千户从里面打开门,男人一脸的煞气,清菏慌忙地低头跪下行礼,不敢再瞧:
“拜见千户!”
崔世桦朝屋里望了一眼,又吩咐道:
“叫她多睡些时辰,不必叫醒她。你让客栈的厨房备着热水,她醒来要沐浴。”
说罢,便下了客栈二楼。
周秀绒迷迷瞪瞪的,被男人又折腾了一夜。
她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屋里的摆设已经收拾的整整齐齐,她撑着手坐起来,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都疼。
“二小姐,你醒了?”
清菏立马端了一壶茶水,喂给周秀绒喝。
“你见到他没?他人呢?”
清菏知道这是问的崔千户,她立即回答:
“姑爷早上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周秀绒揉着眉头,问:
“昨晚……”
只说出两个字,便瞧见胸口简直不成样子,肩头也遍布了红痕。
她搞不清那男人是何状况,以往从不会如此不管不顾。
“罢了,别管他!”
“清菏,你再给我端点吃的,过两日,我们去逛逛这扶风郡。”
*
本来,崔世桦要在扶风郡留下一二十天的。
但自那夜舞姬的事后,又加上周秀绒冒出了个世子未婚夫,崔世桦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扶风郡是个大郡,遇见什么人,都是说不准的,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于是,他在彻底向林郡守汇报完公务,又拿到了沙洲卫指挥使的任职文书,便打算带着周秀绒离开。
可周秀绒才不惯着他的脾气,凭什么要带她来就来,要带她走就走,又莫名其妙的不见人。
“好不容易来一趟,我看楼下街巷的铺子都开张了,我想逛逛。”
崔世桦拗不过她,只能再陪着周秀绒逛街。
*
“王爷,这扶风郡,可真是多灾多难。”
嘈杂的街头上,有一辆马车在缓缓驶过,此时,马车里传来这样一声哀叹。
淮阴侯世子卢枭,看到扶风郡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可背后的疮痍,只是被隐藏起来,他虽是哀叹,面上却显出了一抹轻蔑。
“世子真是容易多愁善感,要本王说,整个雍州与西蛮交界,不彻底除掉西蛮,雍州的哪座城池,都少不了被蛮族觊觎攻占。”
卢枭不屑地撇撇嘴,却还是貌似认同的点点头。
“是,王爷说得对。”
二人不再言语。
卢枭其实和这个黑眼熬夜的蜀王,并不熟悉,他来扶风郡,自然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与蜀王毫不相干。
但偏偏在路上,马车出了问题,刚巧遇见路过扶风郡的蜀王,也就蹭个车,略微寒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