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近在耳边,又好像远在千里。
周秀绒嫌弃的甩甩手,窘迫地想要往后躲一躲。
黑暗之中,谁也看不清谁。
男人碰上她的唇,和她唇齿相贴。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可崔世桦又凑过来,高挺的鼻梁,和周秀绒的鼻梁蹭过,呼吸洒在唇上。
这时,外面有人道:“风小了,雨也下的不太剧烈了!”
可那吻却是剧烈的,崔世桦终于停住了。
短暂的沉默后,他动了。
摸着黑,他一点点整理好周秀绒的衣衫和自己的衣衫,弯腰走过去,将两人的蓑衣捡过来。
周秀绒沉默地穿好,两个人往地窖外走去。
外头,沙洲卫的戍卒们已经重新披上蓑衣,就连乌桓人,也脱了外衫,打算遮挡在头顶上避雨。
冷风萧瑟,黑夜模糊了众人的视线,也让他们无法看清,周秀绒那肿了的红唇。
崔世桦看到周秀绒愣愣的,他上前去,继续揽着她的腰,他低下头,轻声道:
“我们走吧。”
他们二人走在最前面,在后方,众人跟随着,匆匆离开了地窖。
雨水淅沥沥地一直在下。
从比武场败兴而归的乌桓人,当晚摸黑就离开了沙洲卫,甚至,不敢在沙洲卫多待一夜。
他们的离开,就像是他们的到来,匆匆的不留下一片云彩,倒是留下了黄金美酒和香料。
齐渊也趁着雨势减小,跟着乌桓人身后,也离开了卫所。
整个沙洲卫,被一场暴风雨席卷肆虐后,营帐东倒西歪的,周遭山体滑坡滚下的巨石,也散布在地面上。
不少将士重新扎牢实营帐,天色已渐渐破晓了。
而周秀绒得知,两方人马彻底离开后,她也松了口气。
剑拔弩张的乌桓人、南疆养蛊的齐渊,这都是不好惹的货色,终于彻底离开了。
唯有崔世桦,似乎又在酝酿着什么大阴谋,他又忙了起来,这几日一直在军帐里召集部下开会忙碌。
周秀绒就感觉,几乎整个沙洲卫的戍卒都轮流抽查了一遍,每个人都事无巨细的交待任务。
难道,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周秀绒也不晓得,自己还要不要开口问崔世桦借人,陪她一起去祁连山走一趟。
毕竟,那雪莲花在现代不值钱,直升机轻轻松松登上喜马拉雅山,雪莲花在某宝上要多少有多少,要多便宜有多便宜。
可这里,是古代啊!!!
没有武力的普通人,如何能爬上海拔几千米的高山,又如何能轻易去采摘雪莲花。
*
七日后,雨水终于停下。
沙洲卫迎来了久违的阳光,晚膳时分,崔世桦便在主帐里,举办宴席、以作庆贺。
这既是庆贺天降大雨,又是庆贺威慑到了乌桓人,整个沙洲卫的戍卒,情绪皆是很高昂。
宴席上,崔世桦问孔浩:“程颂今日如何?”
程颂的身体一直瘦弱,那日拼尽全力对抗哈蒂斯,又吹了一宿的冷风、淋了雨修帐篷,便有些不太舒服。
孔浩回答:“这几日里,程千户一直躺在帐中休息,今日的盛宴,并没有前来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