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崔世桦被周秀绒放在凹洞里没放稳,男人的身子猛然摔倒,头部磕在了碎石块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周秀绒上前去探查,手电筒一开,就看到崔世桦的后脑,有鲜血流出。
完了完了,男人没被彻底毒死,不会被她给摔死了吧?!
“唔。”
然而这么一摔,崔世桦居然有动静了。
周秀绒兴奋极了,还能出声,是不是把他摔醒了??
“你醒了对不对?”
“你头疼不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她焦急地追问。
可崔世桦双目紧闭,并无应答。
不过,周秀绒还是惊喜的,能有反应,说明他没有死透!
这里没有点火工具,那木箱子里倒是有打火机,可是如果点燃火苗,烟熏火燎的,还得找柴火,太容易暴露她和崔世桦。
因此,为了活命,周秀绒当机立断,吃不成熟鸡蛋,那就吃生鸡蛋吧。
她直接敲破了蛋壳,大口咽下。
也给崔世桦灌了蛋液,捏着他的鼻子,迫使他张嘴,然后掐着下颚,一边灌蛋液,一边帮他顺喉咙。
终于,喂下去了。
“你争争气吧,我能做的都做了,崔世桦,你一定要活着、清醒过来啊!”
随后,周秀绒实在没力气,拖着软成面条似的身体,把洞里的痕迹清理干净。
就赶紧窝在凹洞里,一头扑在稻草上,闭上眼睛。
崔世桦混混沌沌,陷入一片迷雾。
他来到一座花园里,这花园里,种着一棵苍天的老槐树,槐花开了,洋洋洒洒地飘荡着花瓣。
周围有不少人扛着黑色的箱子,围绕在槐树附近。
他被挤在人群外面,崔世桦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些人动作轻佻,男男女女贴得很近,毫不避嫌,并无男女大防。
朦胧之间,他听到人群中有阵阵男女嬉笑之声,脚步又不自觉地开始寻找这笑声。
崔世桦挤进人群里,他走得近了,就发现一男一女在打情骂俏。
男子竟是蓬松短发,可惜未老先衰,发色却是犹如耄耋之年老妇般的灰白色。
而女子,更是衣着暴露。
只身着紫色吊带小衣、黑色短裤,还穿着个尖尖头、细如钉子般的黑色高跷鞋?!
如此的招摇显眼,身段玲珑标致,一头的波浪卷发长齐至腰,乌黑浓密的头发仿佛海藻般旺盛。
崔世桦一时觉得,那女子十分熟悉,却又记不起是谁。
突然,周遭安静下来,有男人大声喊了一句:
“艾克神!”
他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缓缓凑到一处去,好似准备亲吻一般。
这时,崔世桦才看得愈发清楚了,那女子的侧脸,渐渐转向他,竟是周秀绒!
崔世桦的心脏骤疼,胸腔似有一股怒血涌到喉咙,他用手按着胸口,冲上去就朝着周秀绒、猛地怒吼训斥道:
“住嘴!”
“给我住嘴!!”
“不准亲,你不准亲他!!”
……
霍然间,崔世桦被气醒了,胸囗止不住地起伏,一股怒气久久不散。
这才发现,只是一场梦,他还身处在黑黝黝的窄浅凹洞,他吓得浑身冷汗,重重喘着气。
良久,无力地侧身往石壁倒去。
左臂一阵刺痛,这是中毒后的伤口。
他捂了捂左臂,一怔。
伤口彻底包扎好了,并且,还多了几个伤口,也包扎好了。
里面不晓得,敷了什么药,清凉干爽的,倒是止住了手臂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