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他的黎族人,都离开后,兰鸢对阿善说,又采了不少桑葚,需要阿善把桑葚酿酒。
于是,阿善和几个认识的妇人,一同离开了祭司堂。
堂内,只剩下兰鸢和周秀绒两人。
“你可是有何事,在此特意等候我?”
兰鸢解下了身上的深色祭司服,她盘腿坐在蒲团上,目光落在桌案上供奉着的母神。
顿时,瞳孔骤缩,手指按在蒲团上,按出了一个印子。
那座母神娃娃,要裂开了!
并非摔碎的开裂,而是一种被强烈挤压后,母神像受不住强压,从内往外的开裂。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都是黎族人,会巫术,会算命卜卦,还会换命术。”
周秀绒走到兰鸢身边,“那你可能算出我的命数?又能否算出我相公的命数?”
“姑娘,你可有发现什么诡异、或是不对劲的事情吗?”
兰鸢和周秀绒异口同声。
说完双方对视,都微微一愣,尤其是周秀绒。
“什么诡异不对劲的事情?”
“你想算自己和相公的命数?”
“兰鸢祭司,您请先说。”又一次异口同声后,周秀绒恭敬的让兰鸢先问。
“你难道没发现:母神像,裂了。”
兰鸢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母神,周秀绒转头,这才注意到,那个套娃神像上已经布满裂痕,如蛛丝开裂。
周秀绒瞳孔微缩,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我刚刚并没有看到啊,这是什么情况?”
兰鸢平和的视线,落在周秀绒满脸骇然惊讶的表情上,看上去不像做伪。
半垂的眼睑,沉默片刻,兰鸢不知在想什么。
最后,兰鸢双手合十,朝那座母神像磕头拜祭,极为自然地反问道:
“刚刚姑娘所说,想要算得自己和夫君的命数?”
“但你要知道,算命术违反天理伦常,若是提前窥得旁人的命数,是要遭天谴的,为此,我可能会牺牲寿数。”
“我知道,可我必须要算,毕竟,我的来历,兰鸢祭司,难道看不出来嘛?”
周秀绒的话,令兰鸢有一霎愕然,随后,坦然又通透地一笑:
“你是世外之人!”
“万事万物,不过是内因遇到外缘,得以展现,譬如树上的瓜果,成熟是内因,受到引力是外缘,既是天道让你来,你只能顺应天道。”
周秀绒一点也不奇怪,兰鸢能算出这个,她好奇的追问到:
“我相公,他是再世之人吗?”
兰鸢看着周秀绒的眼神微微发亮,缀着笑问:
“既然姑娘如此说,那么,就请姑娘于我一起,去问一问上天的旨意吧。”
周秀绒错愕,不明白兰鸢这话何意。
但见她起身离开,也来不及多想,就立马抬脚跟上。
可是,当周秀绒离开祭司堂那一刻,桌案上的母神套娃像,‘咔嚓’一声,四分五裂,散落一地木制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