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城外有四十万敌军,明天……您……不会真的要率军出城决战吧?”还在抢修的破败城墙上,岩恬忍不住向“神”询问。
虽然在老元帅心中,眼前的男人依然并非什么真神,最多只是一个很有才能,有野心,且十分懂得隐藏野心,善于收割民意的普通人。
但老元帅还是不得不用上了敬语,称呼对方为陛下。
毕竟自从那份什么公平正义党宣言被抛出,大批投降派贵族被抄家游街后,许多年轻热血的将领,城中的无数百姓和士兵,都已经把这个男人当做真神。
岩恬很识趣的调整了自己的称呼,并不想因为一些称呼上的小事,得罪那些盲目狂热的崇拜者。
但不想得罪是一回事,关于接下来的战局,还有这个男人公开抛出的决战暴论,岩恬还是必须得询问求证,就算可能得罪对方也得搞清楚。
三天征集三万新兵,然后出城决战,击破超过四十万的联军。
这样的暴论,光是想想就令岩恬万分不安。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真要这么干,那他就必须做点什么,阻止这份近乎求死的疯狂。
然而面对自己“恭敬”的问询,令岩恬恐惧的是,身披大袄,远眺围城大军营地的神,竟然真的点头了。
“是的,明日黄昏,我将率军出城,一战破敌,彻底解除元首堡的困局。”
赵津面带微笑,告诉老元帅,自己已经派人送去战书,和屠玛约定明日黄昏,城下决战。
“战场……就在那一片……”
赵津抬起手,指向南方,告诉老元帅,他的人马,在驰援元首堡前,就已烧毁了联军的屯粮中营。
虽然只是屯粮据点中的一个,联军依旧能靠节约口粮,坚持个把月也不成问题。
但人民军第二旅的将士,此时正在联军后方穿插,向南游击骚扰,袭击补给线,威胁格拉瓦河渡河口岸。
而第三旅的两千人,此刻大概已经进入比尔吉海港城。
那里聚集了无数大津神的教虔信徒,在赵津的召唤下,狂热的信徒正在以第三旅为骨架,组建一支数量惊人的宗教大军。
所以围城联军看似强大,但已是士气受损、补给不畅、后路存忧,加上数十万敌军正在身侧聚集……
面对赵津发出的战书,屠玛那老家伙,必是求之不得。
只要自己出城摆出阵势,他就一定会全力猛攻。
“元首堡所在,是极北冰原最大的热河盆地,就在元首堡与盆地圣母琰河之间,我将在那片狭长之地列阵。”
“如此,北有元首堡,南有琰河,两翼无忧,地利绝佳,只要正面坚守,足可退百万大军……”
看着侃侃而谈的赵津,老元帅愣了好一会,随即头晕目眩。
而他几乎晕厥的原因,是这个该死的神,就是个神经病,他描述的地利,哪里是地利,完全就是绝境。
如他所说,左右两翼有元首堡和王朝最大的天然热河作为屏障,看起来好似地利,可两翼之间所谓的狭长战场,其实乃是五里多宽的复杂地带。
如此漫长的战线上,两万元首堡守军,加上三万新兵,这五万人散开之后,就只能勉强防守,根本就不能,也不敢进攻。
毕竟面对马鲁木骑兵、努比斯军团的可怕冲击力,哪怕防线上有一处被冲破,在骑兵的切割包围之下,狭长的地形,两翼的天然屏障,就会转眼变成铁桶,把防守方困死其中。
甚至都不用计算,岩恬光是目测战场,就已经看到了整条防线最薄弱的环节。
琰河,王朝天然地热水量最为丰沛的母亲河,不知为何,河水的流量减少了许多,河流北岸已经空出了大片覆冰的河床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