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知道杜家的杜河、杜壮和杜丽都死了,他们在规则局中死亡,现实当中也死了。只有杜过躲过一劫。
只是不知道杜山是否还活着?
那是个失去了妻儿有点疯了的老人。
梁玉略微有点内疚,出了规则局,他很少去探寻当中的人和事,然而,再次来到这里,他还不由地想起那个可怜的‘父亲’。
“朱莉,绕过门前看一眼。”
“好。”
到了门口,梁玉一眼认出了坐在大石头上的杜山,还有卧在他脚边的黑了白的小狗。
冷清的冬天,杜山高大的身躯显得有点瘦骨嶙峋。
穿着一件靛青色薄外套,里面是一件领口有点发黑的灰T恤。
脸色灰白,胡子拉碴,流着清鼻涕,浑浊的眼神扫过从街上过往的人还有车辆。
梁玉鼻子有点发酸,下了车。
最先看到他的是黑了白,冲过来一边绕着他转圈,汪汪地叫,一边疯狂地摇着尾巴,它认出他来了。
这时候,杜山看向梁玉,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站起身。
“儿子,你回来了——”
梁玉感觉头皮发麻,杜山这也是认出他来了,还是说胡话?
他没有多想,上前抓住杜山冰冷的手,略微责备地说,“大冷天早晨,不在屋里待着,出来干什么?”
“屋里闷。”
这时候,朱莉走下车,杜山瞅了一眼望着梁玉狐疑地说,“儿子,你媳妇儿呢,这个女娃是谁?”
“媳妇儿?”
“是啊,高高的,脸胖胖的,还会唱歌跳舞。”
他说的是朱玉晴!
只是杜山怎么还会有规则局中杜山的记忆,他认真地看向杜山,发现他笑得有点傻,一个劲儿地问他媳妇儿呢。
梁玉放下心,大概脑子混乱吧,含糊地说,“她出去演出了。”
“小山啊,那你啥时候领回来让爹再看一看,这快过年了,领回家过个年,爹有好东西给她。”
“很快的,下一次。”
梁玉问起他的生活。他一个人住,社区志愿者会每隔两天上门一次,打扫房间、做饭和洗衣服给他。
“进去吧,屋里暖和。”
梁玉打算离开了,然而杜山拉着他让他进屋,“哪有到家不进家的?”就连黑了白也拉着他的裤腿。
“好吧,爹,你是我爹!”
杜山听了畅快地大笑,黑了白旺旺地乱叫。
屋里感觉没多少变化,虽说不是一尘不染,但也还算整洁,只是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太孤单了。
好在,屋里很暖和。
梁玉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毛衣给杜山换上,他身上的那件T恤梁玉直接扔垃圾桶了,太旧、太破了。
然而杜山却宝贝一样又取出来,说是小河(梁玉)给他买的,不舍得扔。
“我这次忘了,下次给你再买。冷就多穿点。”
杜山自然不穷,光这套房子价值就在千万之上。
“我走了,你多保重,少吃多餐,穿暖多走动。”
杜山将梁玉悄悄拉到一边,从箱子里找出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满满一袋子钱,少说有五六万。
然后塞到了梁玉手里,“拿着,别舍不得花,咱家又不是没钱。”
梁玉自然不要。
杜山扯住梁玉的耳朵,怒道,“你是不是被外面那个女人包养了?”
他显然误会了,认为朱莉包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