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包括所有其他皇子，也都不是你亲生的。”

沈霏霏一开口，便是如此重大的皇家秘辛。

换成别人，敢说出这样的话，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沈霏霏皱着眉，冷漠无情地看着沈文康。

沈文康龙袍里的手，紧紧攥在了一起，脸上却只有愤怒，毫无慌乱。

“胡说八道，谁告诉你这些的！你被有心之人骗了，你母妃的那封信是别人伪造！”

这等天大的事，万万不能承认下来。

沈霏霏摇头，胸有成竹笃定道，“父皇，你在骗我，若只是母妃的信，或许有可能是有心之人伪造，可我去冷宫找过皇后，她同我说，你只宠幸过她两次，那两次还都是熄灭了烛火以后，她从未看清过你的脸。”

“我母妃在信中也提到一样的事，不过她很聪明，第一次便意识到不对劲，第二次她便刻意咬了那人一口……第二天她来看你，你手上竟没有被咬的痕迹，也听不出她话里的暗示。”

沈霏霏每说几个字，沈文康的脸色便白上几分，但他始终没有失态，站的笔直，努力维持着帝王的气势。

夙宸在一旁皱紧眉。

一字一句，似是敲打，“五公主，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沈文康用也带着冷意的眼神看着沈霏霏，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威胁，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

夙宸和沈文康两个人的气势加在一起，几乎如张开血盆大口的猛虎雄狮，让人脖子发凉，甚至不由腿软。

沈霏霏更是感觉到了一种这两人会杀人灭口的威胁，一时间，她最后一点父女情义也不愿再顾及了。

她看着沈文康，“从前我把你当父皇，对你怀有敬仰。可是现在来看，你这个父皇当得真让我失望。”

“如果我把这件事传出去，让后宫里的人，让朝堂上的人，让全天下的人，全都知道……”

“你这个皇位还能坐下去吗？”

自然是不能。

后宫妃嫔大多都是前堂重臣之女，后宫跟朝廷密不可分，若是让那些大臣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后宫，竟然受辱蒙羞，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更别说百姓议论。

到时肯定朝廷大乱，江山不稳，

……

沈霏霏的眼神冰冷又疯狂，再配上她咄咄逼人的气势，竟然并没有输给两个男人。

沈文康盯着她看了几秒，确定沈霏霏不会就此罢休，他胸腔剧烈起伏着，心跳如雷，咬紧牙根，“沈霏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霏霏没有着急回答。

她早在看完那封信的第一时间，就想好了要怎么做。

她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夙宸，对沈文康毫无转圜余地地说，“我要他娶我，我要嫁给他。”

“否则我就把这事传播出去，到时人尽皆知，你自己知道是什么后果。”

沈文康比愤怒更深更重的，是后知后觉的心痛。

心痛如绞。

虽然沈霏霏确实非他亲生，但这些年的宠爱终究不假。

她竟然可以如此狠心，不留情面，反过来威胁他。

沈文康见多了冷血无情，阴险狡诈的人，却没想到，最冷血的人，竟是他这个素来疼爱的女儿。

“五公主，你可知你眼下的所作所为，是死罪。”

夙宸冷眼看着沈霏霏，他没想到自己只是提醒皇上小心沈霏霏做出更过分的事，结果这么快沈霏霏就来应证他的话。

倒显得他是乌鸦嘴一样。

沈霏霏歪了歪头，冲夙宸缓缓笑了，她的笑容很美，但配合她的所作所为，却只令人觉得疯狂。

“怎么连你也来威胁我？我这样做，不都是为了你娶我吗？”

“我是死罪，所以你们现在就要杀了我？是吗？我在来乾清殿之前，就已经把信交给了贴身婢女袅袅，把她送出了宫。”

“此刻她已经回到我母妃的母家，只要我出事，我的外公，霍老将军，一定会想办法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圣上的所作所为！”

“如此这样，你们也敢对我下杀手吗？”

很明显，沈霏霏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