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到家的时候,大厅只剩下管家和佣人。
“人呢?”沐风把风衣扔给佣人,没见到人后问了一句。
管家笑得暧昧:“铭月少爷把茵茵小姐扑倒后把人抱去楼上检查有没有受伤了。”
沐风一晒,“谁问他们了,我问幽幽去哪了。”
小辈们怎么胡闹是他们的事,他在乎的从来都只有乔幽而已。
至于旁的,不过是爱屋及乌罢了。
管家是看着他们如何走到一起的,同样陪着他们走了这么多年,当然是知道沐风的意思,刚才不过是故意逗他而已。
“小姐换了衣服,去后湖了。”
他话音刚落,沐风就急匆匆的转身走了,风衣都没来得及拿。
等他一路跑到后湖,就看到乔幽正坐在小舟里弹琵琶。
乔幽从不在人前弹琵琶,尽管在她心里,她的古琴和琵琶一样绝世,但她弹琵琶的次数,只有不过十次罢了。
可这不过十次的场景里,沐风同在的次数,占了绝大半。
沐风私心里觉得,这算是他们俩的小秘密。
他等着她弹完一曲,一曲终了,乔幽回过头,一脸笑意的沐风撞入她的眼眸。
不知何时,他也划了船,就在她身后。
小舟微晃,水波荡漾,待到夕阳西下,湖中央只剩下了一只小舟。
沐风回来的事乔铭月是知道的,但等他安顿好了乔茵下楼时却发现,沐风没在楼下。
乔幽也不在屋内。
他摸着下巴啧了一声,猜到这俩人肯定是猫到了什么地方恩爱去了,也不管了,回来房间继续跟乔茵腻乎去了。
其实这么多年过来,他都已经习惯了。
沐风爹地为了自己回家给剧组放假两天?
这话也就骗外面人罢了。
不过乔铭月并不吃心,沐风对他实在是不差,他们俩虽然并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亲近,但彼此的真心还是有的。
何况他们都有同样爱着的人,那就是乔幽。
乔幽给了他母爱,他也同样把乔幽当成亲生母亲一样。
沐风对他从来都是能惯着就不严厉的,一贯的慈父形象,只要他不是真的惹了乔幽生气让乔幽不高兴,他才懒得管。
但他对乔幽的爱却无微不至,也让乔铭月耳濡目染的学了很多。
只是乔茵的情况和乔幽不同,他的贴身照顾反而让乔茵多了些不适应。
可现在乔茵比五年前更开朗活泼了,想来她的心病也好了。
俩人隔了五年再见,自然是有很多话讲。
讲到最后,乔茵还是不可避免的提起了她跟乔幽撒娇让乔幽出头牵线的提案。
乔铭月如今做的事情跟时政也是息息相关,自然明白乔幽不愿意出头的原因。
“事有轻重缓急,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我知道这也是为了民生,不过一下子让全国开展,肯定是困难重重,加重了基层的工作量。”
乔茵瞪大眼睛:“可我们基层公务人员,就是要为人民服务的呀。”
“这话是当然不错的,可一个项目落下来,它中间的问题可不光是钱。”
乔铭月这五年来可不是光看着,动动嘴就把事情办了。
他跑了那么多地方,同当地政府关系也是打得十分火热,一趟趟的总不是白跑的。
他心里明白从裤腰带里掏钱有多难。
“妈那时候也想过,但最终能做到的也就是收购了国内百分之七十的卫生巾品牌,再多造生产线把卫生巾的价格打下来。”
这事乔茵是知道的,她还佩服了乔幽很久。
在她考上妇联的时候,她上司还因为乔幽这件事,对她也另眼相看,所以她才能在短时间内能提出那么多建议还被听取了。
“我知道这事很难,但国外--”
“就那些小国家的人,全加起来都没有咱们国家的人多,他们的政府当然掏得起这笔钱,但咱们的国家不一样。”
茵茵不大服气,想说到底哪里不一样。
下一秒,乔铭月就沧桑的开口了。
“因为咱们国家的男人,并不理解女人的难处,他们处处剥夺女人的权力为己用,处处贬低女人的功劳,甚至还会为此口诛笔伐的带起节奏,向社会问责。
他们会问,为什么女性用品可以免费,那男性必备的烟酒为什么不免费?凭什么卫生巾是必备品?
生理期流血跟撒尿一样,憋一憋就可以了。”
乔茵被这个理由雷得半天说不出来话。
“这,这怎么能一样?这是男女生理构造的不同!他们是没上过学吗?”
“他们想要别的是一,那些卫生用品真正能用在他们身上才是最难的。
你刚才跟我说,是按需发放,但在一些偏远地方,这些免费的东西也是不会被用到女人身上的。”
乔茵流浪的时候年纪小,但也是能乞讨乞讨,能捡垃圾卖钱也要买卫生巾的,因为她不能生病,一旦她病了,那就需要更多的钱,没有更多的钱,她就只能等死。
可男人要卫生巾有什么用呢?
“卫生巾能吸血,自然也就能吸汗,所以有些人会拿着垫鞋垫。”
想不到,乔茵根本想不到。
后面乔铭月更是说了很多原因,乔茵越听越气,更是连夜调查了这些事来证实不说,还写了一篇小论文。
论文当然不是要发表的,她开始学会分析利弊了。
乔铭月说得对,她固然可以提出这样的建议,弄出一个方案,但最终方案呈现出的效果并不会完美的按照她的计划来。
第二天,乔铭月起了个大早,跟沐风一起在厨房里,叮叮咣咣得做早饭。
他负责叮叮咣咣的打下手,沐风负责做饭。
阿姨跟厨师跟在他俩后面一个劲的收拾。
“爸,昨天我回家还想着跟你们一起吃晚饭呢,谁想到晚饭点我下来一看,你跟妈都消失了,害的我跟乔茵在楼上自己吃的饭。”
乔铭月给沐风打下手的时候嘴也不停。
沐风也不惯着他这爱打趣父母恩爱的毛病:“你也不差,我风尘仆仆从剧组赶回来,一进门屋里就剩下管家了。一问是你把人扑到了抱去楼上看伤去了。茵茵身上怎么样?可有半分伤痕?”
乔铭月低头嘿嘿一笑,不说话了。
乔茵身上当然是没有伤痕的,都被他挡住了,最多也就是吓了一跳罢了。
余下的不过是小情侣的把戏。
父子俩各自怀揣着心思做完了早餐,一人端着一份各自上楼,在电梯里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