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下来的油菜放到一边,有的就地晒干,有的得拉回队里的晒谷坪,马上就要种水稻了,这边收完,那边就要春种,得犁田呢。
乔大妮满头满脸都是汗,头发上还粘了油菜籽壳壳。总算是下工了,今天林衡觉也没空,家里没人做饭,还好今天早上有准备,煮的多,这个天气直接吃也没事,吃了还得马不停蹄的又来赶下午工。农忙就是这样,累脱层皮。
中午乔大妮回来吃饭的时候,林衡觉还没回来呢,乔大妮匆匆扒了几口饭,嘱咐两个孩子在家等他们爹回来吃饭,又急匆匆的上工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才碰到面。乔大妮下午早点回来了,可得赶紧做饭呢。饭都快好了,才见林衡觉慢慢往家里走来。
林衡觉的腿走的慢一点,已经看不出有伤了,今天忙了一天,他看起来精神比往常还要好,他不像村里的男人,大多佝偻着背,身姿挺拔,抬头挺胸的。
看他笑着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眼睛仿佛有光,被他盯着,乔大妮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
等他走近了,看乔大妮还一动不动的站那里,林衡觉拍拍她的头:“咋啦,傻啦,一天不见就不认识你男人了。”
听到这话,乔大妮脸色爆红,赶紧跑灶房里去了。
一直到吃饭,乔大妮脸色都还有点不自然。
听林衡觉在说今天种树的事情:“今天已经种了一大半了,明天再有个半天就种完了。大队长说,种完之后队员就不再来帮忙了,之后的浇水,施肥啥的就是我的工作了。”
乔大妮点点头,又有点担忧:“浇水,你一个人行吗?坡上担水上去都难吧?”
林衡觉倒是很有把握:“坡下就有一条小水渠,再说了,也不是天天都要浇水,进入四月,水分也会多一点的。”
听他这样说,乔大妮也就放心了,接着说起她今天割油菜的事:“割油菜是累,但是想起交了公粮就能分菜籽了,就满是干劲儿。家里的油节省点儿,也能撑到分菜籽榨油了。”
“嗯,你也不要太拼命,把身体熬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林衡觉嘱咐她,还是要想办法给她换个轻省些的活计才好呀,林衡觉不想乔大妮太辛苦。
晚上洗漱后躺在床上,想起傍晚那会儿,乔大妮的心还在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虽然今天劳累了一天了,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墙之隔,林衡觉也还没有睡着,一会儿想起山上的橘子树,后续该怎么管理,一会儿想起该怎么给乔大妮换个活计,换什么活计好。想的最多的,还是乔大妮这个人,一想起她,心就满满的,在身体里胀的五脏六腑都是热意。
林衡觉自嘲的地笑笑,三十岁的人了,整的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也不知道那个傻妮子是怎么想的,刚认识那会儿胆大包天,现在倒是像乌龟一样,又缩回去了。
月亮已经升的老高了,伴着微风,房前房后的人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