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一家人还是该上学的上学,该上工的上工,该玩儿的玩儿。
那天晚上的落寞,委屈与不甘好像都已经被这乡下的风给吹散了,但又好像留在了心底。
“林同志,林同志,林衡觉~~”
最近正是橘子树开花的时候,林衡觉正在给花授粉,听到高长征喊他,赶紧从园子里头走出来。
就见高长征手里扬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林,林同志,快,有你的信,从省城寄来的,邮递员直接送到了公社,我一看到就马不停蹄地给你送来了。”
高长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林衡觉送信,信还是直接送到公社大院了,也没有送来高家坡大队,高长征怕是有要紧事,都没来得及下班就赶回来了。
林衡觉听到是省城来的信,顿时嘴唇发干,大脑一片空白,心咚咚地跳,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午夜梦回做梦都想收到的一封信。
颤抖着手接过信,寄信地址是湘省阳城市润和路23号,这么熟悉的地址,这么熟悉的笔迹。
拿着信封的手抖个不停,眼眶里湿湿的,这,感觉跟做梦一样。
高长征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急忙道:“林同志,咋回事,你快看看信啊。”
“哦,对,对,看信。”林衡觉嗫嚅道,手忙脚乱地把信拆开。
“哈哈哈哈……”林衡觉一边看,一边笑,一边哭。
高长征被他这魔怔了的样子给吓住了:“林同志,咋啦,有事就说出来,你可别吓唬我啊。”
此时的林衡觉,眼眶红红的,边哭边笑。
一口气看完了信,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林衡觉用手抹了一把脸。
“没事,高书记,我是高兴啊,我父母都平反了,已经从西北回到阳城市了,国家恢复了他们的工作!”
林衡觉已经平静下来,这会儿还能淡定地说出来了。
“好事啊,这多好的事啊,林同志是苦尽甘来了啊,你父母既然都平反了,那你的成分也就没问题了,相信很快国家就能恢复你的工作了。”
高长征拍拍林衡觉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他是真的为林衡觉感到高兴啊。
林衡觉点点头,能知道父母的消息,他们都还在,他也就没有过多的奢求的,其他都是锦上添花罢了。
“放心,林同志,只要你平反的公函一发下来,我马上就通知你。”看林衡觉没啥事了,高长征又跟他说了会儿话也就要回去了。
“谢谢高书记,您费心了!”林衡觉感谢道。
“咱俩这么多年的交情了,还说这些个。”
高长征摆摆手,出了橘子园。
看高长征走了,林衡觉又把信拿出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父母只说平反了,已经回到家,国家也恢复了他们的工作,可是两个人这么多年过的怎么样,身体怎么样是一个字也没提。
推己及人,林衡觉能想象到父母受了多少的苦难,他还是幸运的,被下放到高家坡大队,遇到了乔大妮,遇到了高长征他们。
想到乔大妮,林衡觉这会儿只想冲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跟她一起分享。
林衡觉一口气跑到鸭棚,没见着人,这才想起中午了,乔大妮肯定是回家做饭了。
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又马上调头往家跑去。
一到家,乔大妮这会儿正在堂屋摘菜呢。
“大妮,我太高兴了!”林衡觉一头汗地跑回来,一把把乔大妮抱住,此时是什么都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