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芹芹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微眯着双眼,奄奄一息。
陈泓业焦急地站在床畔,询问正在诊脉的太医:“她怎么样了?”
太医紧皱眉头,不安地道:“奇怪,夫人的脉象,竟异于常人。”
陈泓业叹气道:“她自从大病一场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很多大夫瞧过,都说异样,但她身体并无不适。我就想知道,此次溺水,她该如何弥补亏虚?”
太医又仔细把了一回脉后,斟酌道:“脉象异常,下官又是第一次替夫人诊脉,故而一时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夫人呼吸虽微弱,但气息均匀,想必并无大碍。下官给夫人开些补气养血的药,夫人静养几日便可。”
陈泓业点头认同,随即命仆婢送太医出府门。
太医走后,陈泓业勃然大怒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竟让夫人跌落水中!”
仆人齐齐下跪,震颤不止。
小青抹着眼泪,抽泣道:“王爷,夫人不是失足跌落水中,而是有人想置夫人于死地。”
“快说!”陈泓业喝道。
小青继续抽噎道:“这几日,夫人常带着奴婢在后花园游玩。奴婢脏了衣袜,就跑去塘边清洗。不曾想,有人竟从身后将奴婢推至塘中,又将夫人强行按至水中,企图将夫人溺亡。若不是小强突然赶到,奴婢和夫人已经没命了。”
小强跪倒在地,接话道:“王爷,小青说的没错。奴才原本要赶去后厨,经过后花园时,恰巧听到有人呼救,就跑过去一看。结果,奴才竟看见有人正死死按着夫人的脑袋,意图将夫人溺死在水中。奴才上前喝止,那人立即跑了。”
“你可曾看清那人模样?”陈泓业询问。
“那人与我相背,奴才看不清容貌,只知道他身穿太监服,身形雌雄难辨。”小强回道。
陈泓业顿感失落,心想:这还怎么查?
小强继续道:“不过,奴才深感疑惑。这偌大的王府,为何独独后花园无人看守?若是有几个奴才时常在后园子打扫,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闻言,陈泓业也有些困惑。他正欲细问,身后的贵安忙出来解释道:“王爷,此事说来并不奇怪。王爷后日就要宴请宾客,因而府中下人大多为此奔劳。再者,王爷已离府将近两年,如今突然回来,府中仆婢自然不够用。别说后花园无人了,就连前厅的人手也不充足。”
“人手不够,就去征召。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陈泓业怒道。
贵安躬身解释道:“王爷,奴才确有此意。不过,前几日,奴才询问夫人的看法,夫人表示,她喜欢清静,不喜人多。故而,奴才不急于添置下人。”
李芹芹躺枪。
若不是她不得不躺在床上,表演虚弱不堪的样子,她真想跳起来喝骂道:“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陈泓业负手而立,斜睨贵安一眼道:“她刚来府中,知道些什么。人手都缺成这样了,你还不快去办!”
“奴才遵命。”贵安躬身应答后,转身欲出门,却听见小强在陈泓业面前进言道:“王爷,府中有人要害夫人性命,您可一定要替夫人做主啊!”
陈泓业正要说“此事交给你去办吧”,却被刚要出门的贵安打断道:“王爷,您出门在外这么久,难保府中下人不会另投他主。您放心,此事交给奴才去办,奴才一定把害群之马揪出来。”
他这番话,把谋害李芹芹这件事,说成了,有人在跟陈泓业作对。那么,这事儿就变成了朝中争斗的一部分。如此重要的事,当然必须交给他。
陈泓业想了想,觉得不无可能。
“务必仔细盘查,切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他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