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任齐艰难地吐出一些破碎的词句,顾又爽竟然真的停下来了。一下一下吮去任齐脸上的泪珠。
“别哭了,我下次轻一点。”
“你现在可以转过去了吧。”任齐气鼓鼓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嗯。”顾又爽背过身子。
站在楼道的杰克,看着顾又爽门缝透出的光,狠狠地想:看你明天还能不能这么得意。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两人睡在一张床上,虽然没有刻意的接触,还是不免会碰到。荒星夜间温度极低,任意一个人去桌子上上睡觉都是不现实的。任齐让自己尽量贴近墙壁,裹好被子,一天的疲惫席卷而来。
床铺上尽是另一个男人的陌生的气味,任齐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可是他还没等得及思考明天怎么应对,就陷入了睡梦中。
听着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顾又爽却睡不着了。这一天的经历太过奇妙,他简直不敢相信身旁的人是真是存在的。
借着微弱的光,顾又爽细细打量任齐的脸,熟睡的样子没有一丝防备。
他在这里,为什么任家没有放出任齐消失的消息呢?
任齐看起来好像失忆了,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支支吾吾叫老公的模样真可爱。
就自私地把他藏起来吧,任家给他的,我也能给。
夜深了,任齐感觉到冷意,试探地朝着热源移动,迷迷糊糊触碰到顾又爽,然后就得寸进尺地将手脚都依附在他身上,俨然将他当成了一个人形热水袋。
任齐一碰到他,顾又爽就清醒了过来。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即使睡在自己的房子里。
发现靠近的人是任齐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任齐的四肢扒拉开,再给将他的被子掖好。
任齐梦见自己被一个大型蚕宝宝裹住了,整个人装在一个茧里,怎么都挣不开。灰心丧气地哭了起来。
现实中的任齐发出委屈的哼唧声,虽然很微弱,顾又爽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将人楼进怀里,任齐自觉的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又安静了下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又爽的颈窝,他只能忍受着这份甜蜜的痛苦睡觉。
清晨,任齐醒得很早,平时他这个时间就要出门寻找食物了。发现自己躺在顾又爽怀里,他浑身一僵。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看见顾又爽纹丝不动,有些心虚。
看他睡得比挺的样子,一定是自己滚进他怀里的啊。
想到这里,任齐有些抓狂。
天还没亮,任齐也不想打扰顾又爽睡觉。无聊地转动手腕上的宝石串珠,竟然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是被门口的喧闹声吵醒。
“你醒了?”顾又爽已经穿戴整齐,造型看起来和昨天没有什么变化。不如说,他有很多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任齐睡眼惺忪,铁门突然被砸得砰砰作响,把他的睡意都吓没了。
“顾又爽,开门!老子知道你在家。”那人说完又往门上踹几脚。
本就破烂的门更加摇摇欲坠。
顾又爽皱起了眉。任齐只觉得不安,这是昨天那群人引来的吗?要把自己抓走?怎么又叫着这个人的名字。
“你待在这里不要动。”顾又爽叮嘱一声,唰地打开了门,一个身材干瘪瘦小的人,因为重心不稳,直接扑倒在地。
正是住在对门的杰克。
“什么事?”顾又爽不耐烦地看着堵在门口的一群肌肉大汉。
扑倒在地的杰克灵活的爬起来,看着顾又爽还是那副装逼的模样,心中暗爽::“顾又爽,你大难临头了,叫你那么猖狂……”
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一个大汉一巴掌扇到一旁:“行了,别废话了。”
“你!”他用手指着顾又爽,“抢了我们家的Omega。”
他在房子里环视一周,看见床上的任齐眼睛一亮。
任齐还在想有什么办法逃脱,或者让自己被抓走也不能连累顾又爽。
没想到门口众人,还没周旋几句,大汉一声令下,“给我上!”
大汉话音刚落,一个个人都软倒在地,任齐也闻到一股浓烈的信息素味道。他赶忙捂住鼻子,防止受到更多影响,长时间接触高浓度A信息素刺激,可能使Omega强制进入发情期。
顾又爽对他们进行了信息素压制,人群中的几个Beta面面相觑。
大汉浑身都是血,那些鲜红色的液体像是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出来,恐怖极了。他强撑着对众小弟喊到:“给我上啊,你们有枪!”
众人反应过来,想要射击。顾又爽已经矫捷的逼近,抢过一把枪,砰砰几声,那些人应声倒地。
他手中大汉们自制的手枪,也冒出一阵白烟。
他换了一把枪,将另外几个人解决掉,不留一个活口。
顾又爽的操作很优美流畅,甚至那些人被杀死时,血液都没有四处喷溅将房子弄脏,这像一场艺术表演,如果不是在杀人的话。
任齐发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心理承受能力,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让他几欲作呕。他伏在床边呕吐,可是胃里没有东西根本吐不出什么。
他发现自己完全小看这个人了,顾又爽敢在那天出手救自己就是有依仗在的。如果说之前任齐还敢在他面前装怪示弱,现在就只剩下畏惧了。
顾又爽洗干净手背上不小心沾上的血,走到床边,想要抱着任齐离开这里。任齐却下意识地瑟缩一下。
“留在这里他们的人会找来。”
顾又爽觉得有些失落,这又是他和任齐不同的地方了。
他对这种画面习以为常,他们不死,死的就是自己。可是任齐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即使他表现得再淡定,身体细微的颤抖还是瞒不住顾又爽的眼睛。
任齐觉得自己不应该害怕顾又爽,毕竟这些麻烦都是他这个Omega引来的,不是么?
如果没有他,顾又爽也不用杀这么多人。
他不能嫌弃,也不敢嫌弃。
犹豫一瞬,他握住了顾又爽的手。
顾又爽脸上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上前将任齐抱进怀里。任齐也顺从地将头靠在顾又爽胸膛上,好像两个人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顾又爽抱着他走下楼,途径的房门都紧闭着,好像楼上的巨响都与他们无关。
他叫了一辆交通工具,似马非马的一种兽拉的车,在这里,动物比油便宜。
“去中心城。”顾又爽对车夫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