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又见面了。”顾长歌笑了笑，神情洒脱。
“以这种方式见面，可不是我想看到的。”林凡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金色光影。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自由也是有代价的，这就是我的自由。”
流白抱剑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
白衣谪仙落衡，同样是表情淡然，只是静静的看着。
“这算什么狗屁的自由？你和老头子都一样，活的太累了。”林凡摇了摇头。
“怎敢与先生相比，痛快一死，不算什么难事。先生所做之事，才是最让人佩服的。若是换作我们其中任何一人，可能都会疯掉。”
林凡不可置否，老头子于华夏，确实厥功至伟。
“可以了，没用的话就不要再讲了，时间不多，说正事吧。”落衡突然插话，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费了这么大功夫凝聚你这一点残魂，就是想问问你，若是让你以剑灵的身份活下去，你可愿意？”
白衣男子拿出一柄长剑，通体晶莹，雷弧攒动。
顾长歌摇了摇头，并未答应。
“好死不如赖活着，剑灵怎么了？大不了不找主子便是。”
一直沉默的流白说话了，转头看向顾长歌。
“你知道的，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顾长歌依旧没有答应，以他的骄傲，和对自由的向往，怎么可能会委身于剑身之中。
即便那柄剑，是与轩辕剑齐名的戮仙剑。
况且他明白，要想以这种状态成为剑灵，至少要剑山顶部一半的剑道气运，单凭这一点，他就不可能答应的。
千千万万的剑修都能死，凭什么轮到他顾长歌了，就不能死？谁都不会是例外，谁都有父母兄弟，亲人朋友。
流白不再说话了，其实他早就明白，顾长歌是不可能答应的。
“小白。”顾长歌轻声呼喊。
“嗯。”流白低着头，用脚踢着脚底那一团黑云，分分合合。
“红鸾就拜托你了，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朋友，只有你能帮我了。”
流白瞬间便红了眼眶，这是什么混账话！
林凡也沉默了，如果是巅峰时期，有这点残魂，帮他再做一个肉身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现在的自己，还办不到。
“这是师兄最后的请求，就当是遗愿吧，还能再见你一面，已经很好了。”
“好。”
“一定要成为真正无敌的剑仙啊！草堂一脉，你才是先生的骄傲。”
金色光影最后伸出手臂，摸了摸少年的头顶，缓缓消散在了天地之中。
就在此时，一道雪白剑芒突兀斩出，笔直砍向那名白衣男子。
落衡翻手一剑，手中长剑斩出一道鲜红色的匹练，与白色剑芒碰撞在了一起。
三人中心掀起一阵狂风，剑气四溢，将天幕撕开了一个口子。
“从结果上来看，我并没有做错什么。”落衡淡淡地说。
“不管你是对是错，都不妨碍我砍你。”流白冷冷说道。
“这就是你和师兄说话的态度？”
“你算哪门子的师兄！”
话音落下，便又有一道璀璨剑芒斩出。
“林道友，接下来都是我们师兄弟之间的家事，你可以回了。”落衡扬了扬手，示意林凡可以离开了。
“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和我要揍你有关系吗？”
林凡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从大局上来讲，自己可以理解，但就算是不能杀，打几拳出出气，也不是不行！
二人一拍即合，联手进攻，流白在发现林凡加入后，便也收起了长剑，改换拳头。
两人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拳拳到肉，而且只打脸。
不过片刻时间，世人眼中的谪仙美男，便鼻青脸肿，肿得像个猪头了。
“舒坦了。”
“解气了。”
两人同时停手，果然有气就得撒出来，不能憋在心底。
“你要去夏家？”流白双手撑地，躺在云层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落衡没有接话，而是调动灵力，给脸上消肿。
这两个混账玩意，专打脸不说，还故意将灵力留在瘀血之中，让他没办法一次性消肿。
在消掉一圈之后，落衡这才勉强能说话了。
“不错，只是被这边耽搁了。”
“我陪你去吧。”
“哦？”
“只是不想让顾长歌白死罢了，接下来，我会全力协助你。”流白摆了摆手，十分随意的说道。
林凡深深看了一眼面前还在龇牙咧嘴的白衣男子，心中有了一丝忌惮。
刚刚动手，他很清楚，此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压根就没想还手。
他一开始便知道，顾长歌是不可能答应的，他此举的目的，根本就是流白！
而为何喊自己来，目前也只能想到，是因为林宛清之事算计了自己，想借机缓和关系。
至于其他打算，便是林凡也没想到。
他十分了解流白，甚至对自己，他也足够了解，对于人性的把控，做到了极致。
这种人，如果是对手，是十分可怕的。
因为他永远都不会让你知道他的弱点，猜不透他的底线，你便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步他会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疯狂事。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收起长剑重新戴上了面具。
面具下那张不染凡俗的脸，却再也无法保持那轻松自在的模样了。
从始至终，顾长歌都未曾与他打招呼，哪怕是像流白一样，给他一剑，他也愿意老老实实受着。
可偏偏，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冷漠的像个陌生人。
为何一定要带面具？因为他不能有弱点，不能让别人看见他的软弱。
因为这张面具的特殊，就是神明，也无法窥伺面具下的那张脸。
这条路，注定不被理解，注定与整个世界为敌。
只是面具戴久了，再想扒下来，就得抽筋剥皮！
暴雨还未停止，西边的战争又开始了，杀声震天。
这一次的攻势，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猛烈。
有了神明的加持，无论是普通军队还是圣殿骑士，皆有了十二分的斗志，战意来到顶点。
反观剑山这边，不仅没了剑圣顾长歌，老头子也受了损伤，战力大打折扣。
就连小白剑仙，这一次都没能出现在战场上。
可即便如此，剑修这边依旧杀意冲天，战意十足。
都是从死人队里爬出来的，就没有孬种！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名剑客，也不会恐惧。
对于剑山西部的剑修而言，人生无非就两件大事，等死亦或是……赴死！
在这个地方，怕死比死更可怕！
怯懦的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因为这一次的规模太大，护国府已经拿不出更多的人手，就连老府主都亲自上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