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多得一缕人界的天道本源，以后便是遇上了那个人界的天命者，也至于败得那般凄惨……”

白汐玥苦涩一笑，想到了那意气风发的白衣青年，会在以后的某一天，被人界的天命者狠狠锤打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心痛的同时，却也更想做些什么。

否则叫她如何眼睁睁看着自己夫君那般失魂落魄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天下之理，夫者倡，妇者随。”

想到这里，白汐玥的笑容又变得明媚起来，连带着气色也好了许多，她轻轻呢喃道：“不是我夫君不如那尊荒古圣体，只是人界毕竟融合了曾经六界之三的妖界、灵界、魔界……其庞大程度，更甚天冥二界、因而人界与冥界的天命、气运，早已拉开了差距……”

冰蓝色的妖力从白汐玥体内席卷而出。

冰蓝如雪，又夹杂若隐若现的淡淡的红，好似有一尊神武而奇美的凤之虚影显现，这是冰凤血脉的力量。

这是白汐玥第一次动用冰凤血脉的力量，其实她本不想。

只因那只冰凤化道前曾叮嘱过她，未达圣境前不要去九天凤梧，最好也不要动用冰凤血脉之力，否则或有天机之变。

白汐玥多少理解了一些其中的深意，但此时此刻，她早已力穷。

无论是两道玄阴秘藏，还是“时间”和“洛水 ”，她都已经用出，却也只能支撑着她来到第九十阶，欲要抵达最后的第九十九阶，则是全然做不到的。

也只有冰凤的血脉力量，能够助她一臂之力了。

白汐玥终是如愿以偿地走到了登天路尽头，那第九十九阶。

看着前方虚幻缥缈而至高无上的王座，她并没有坐上去，只是轻轻地摘下那一顶天命皇冠。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道古老意志轻轻叹气：“何苦呢？”

“也罢，无论是你这小女娃承载，还是那冥界的小家伙承载，都没什么关系，那最终的结果，不还是一样麽？”这古老的意志自言自语，正是曾与云潇然对话过的天道意志。

似乎白汐玥知道的很多东西，这古老的天道意志也知道。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的天道意志，应该说，是天道意志的“表达者”。

说到最后，那个声音淡淡地笑了笑，似乎往头顶上看了看，又往脚底下瞧了瞧，满是得意地呢喃道：“天帝冥帝你们两个小老儿哟……彼时三界还不是以我人界为核心？谁让你们各自的天命之人，都不如我人界的那位天命者呢？哈哈哈哈……”

冥冥之中。

天上，似有一道冷哼响起，重重地砸在先前那道声音头上，管教那道声音的主人吃了一个闷亏，暗暗吐了口血沫，却又一脸不忿地叫嚣着：“嘿嘿，我虽然不是帝，但我是人界执剑人啊！诶，我活得就是比你们俩长，就是玩嘛……你两个老家伙都死了那么久，我难道还不能说上两句？嗯？”

天上尚且未有回音。

地下。

一条阴沉沉的河流翻起惊涛骇浪，阴魂亡灵俱现，大有逆流而上，穿过冥界的大门，倒灌诸天的趋势，古往今来，无数时代，无数冥界先贤的意志，亦或历代冥界英豪人杰，再或平凡普通的冥界生灵，总之包罗万象，皆蕴藏于其中，更有着前世今生未来。

阴沉沉的河流上有一座桥，时常有行尸走肉般的魂魄从上面走过，也有的是满怀期待，亦或是带着种种复杂情绪的魂体……

那是奈何，也是奈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