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喝了口冷咖啡,苦涩灌满心头时,她不禁想,她们二人能成为朋友,大概是上帝想将悲惨的哪一类人放在一起。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摸到后脖颈上的伤痕时让她手中动作一顿。
整个人迅速僵住。
时冉大概是看出来她摸到什么了,用一种近乎询问的话语问她:“你有没有想过,父母的去世没有成为你一辈子难以抹去的伤痕,倘若他的施暴让你铭记一生,你该如何?”
青玉微微耸肩:“我不能否认,抹平我父母去世这个伤口的人是他们。”
时冉忽然一笑,背脊缓缓向后靠着沙发:“是啊,总有人会拉来抹平伤口的,万一还有人呢?”
“不会了,”青玉摇头。
“你才三十五岁,大好青春年华,怎么就不会了?”
“我不是你,也不会遇到像封董这样有担当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的男人,时冉、我没那么幸运。”
“封擎宇只有一个,但好男人千千万。”
二人的话语,你追我赶。
时冉兴许是太过注重与青玉的交谈,完全就没注意到那只傻狗溜到了自己跟前,也完全没看见那只傻狗的脑袋钻进了自己的咖啡杯里。
等一下舔了口时冉手中的黑咖啡,而后、惨叫声在书房连连响起。
将睡懒觉的汤圆儿也给惊醒了。
刹那间,屋子里的交谈声变成了两只狗你追我赶撕心裂肺的嗷呜声。
时冉听着,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相互追逐唱山歌。
时冉将手中的咖啡放在茶几上,拿起一旁的水壶到了点清水在掌心,任由这是傻狗舔着,来来回回三次,才停歇。
惨叫声停止,时冉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
正准备扯过纸巾擦手,却见跟前纸巾已经递过来了。
“你以前不喜欢养动物的。”
时冉道了声谢,结果纸巾:“也不是不喜欢,而是自己疲于奔命,没时间去保证她们的生命安全,索性就不养。”
时冉这话,青玉听起来深意浓浓。
字句不提封擎宇,但是连带着标点符号都是封擎宇。
以前疲于奔命,无法养这些东西。
而现如今,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一切都好了。
青玉含笑点头:“我一直很敬佩封董,你能抛弃冷峻选择封董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封董句句不提爱,但所做之事皆是因为爱,而冷峻,家庭的桎梏注定让他无法一心一意为你。”
时冉惯性想端起杯子喝口咖啡,端起杯子想到那只傻狗刚刚的行为,又将杯子放下了。
唤来管家再来一杯咖啡。
时冉给自己倒了杯水,笑问:“封董给你好处了?”
“他那样的人,需要给谁好处吗?”青玉笑着反问。
“我是他的律师,也是为他规划财产的军事,多的是富翁结婚之前一纸合同甩给女方的,或者来份阴阳合同,以防二人日后离婚,大伤元气,但封董娶你,明目张胆,没有任何阴谋阳谋,对于财产,有无刻意隐瞒规划,集团数位副总将陈情书放到他跟前,轻则被这人丢进了搅碎机,重则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
“他当时回应对方,说你对得起他的明媒正娶,不需要这些阴谋阳谋的东西。”
青玉回忆起那段时日,自己办公室门槛都要被这群副总踏破了,大家接二连三的出现就是为了给封擎宇出谋划策,将万一摆在眼前,万一以后离婚了,他们现在怎么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而却不知,封擎宇压根儿就瞧不上这些手段。
时冉浅笑,刚想说什么。
管家敲门进来了。
手中不是咖啡,而是一杯清茶。
时冉微微拧眉:“不是咖啡?”
“先生说,下午饮多了咖啡不好,让我给太太换成清茶。”
时冉颇有些无语,饮多了?刚刚那杯咖啡只喝了一口而已。
“你没将我刚刚的杯子递给他看?”
管家为难,她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时冉伸出手指了指茶几:“罢了,放过来吧!”
“管家,伺候两个都很有主见的人是不是很累?”
青玉翘着二郎腿端着下巴笑眯眯的望着管家。
管家敢回答?
当然是不敢了。
这要是回答了,不是打了自家先生太太的脸?
“你调戏她做什么?”时冉啧了声,又看了眼管家:“你去忙。”
青玉见管家走了,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到时冉身上:“有件事情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
“关于我前夫,我希望封先生的专机能借我用一用。”
“送他去国外?”
“是。”
“然后呢?”时冉问,仅仅是送回国外那么简单?
“剩下的事情我来解决,你知道的,我没办法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时冉沉默了片刻,三五分钟之后微微点头:“我尽量帮你,但不保证封擎宇愿意趟这趟浑水。”
“他会的,”青玉坚定开口。
时冉拧眉:“你很坚定。”
“因为是你,所以我才坚定。”
如果是别人提议,封擎宇是绝对不愿意的,可若是时冉,他会愿意的。
这人下午五点,封擎宇喊来管家让她知会时冉可以准备出门了,青玉才起身离开。
询问二人今夜行程,得知是新北路时,青玉惊讶:“你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时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