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冉此举,无疑是在打老爷子的脸,时腾眼见老爷子的面色已经黑下去了,刚进出来圆场:“擎宇?”
似乎是想通过封擎宇来缓和此时的气氛,但是封擎宇呢?
静站在时冉身后,丝毫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时腾见人不说话,又催促了一遍。
“大伯,不愿意就算了吧!这饭我们自己吃也是吃啊!”
时落见人没什么想一起吃饭的只是,开口打岔,吃个饭而已,整的他们强人所难似的。
冷嘲热讽的话语一出来时冉的脸色顿时黑了下去。
“我们家什么时候轮到一只野鸡到我跟前来叫唤了?还没在我跟前吃够亏,是吧?”
时冉对时落,实在是没有耐心,一毛钱的耐心都没有。
张澄听到时冉这狂妄的话语刚想为女儿出战,可封擎宇冷冷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时,让她不敢在造势。
“你们二人本该是如同亲姐妹,可为何突然之间走到这一步?时冉,时落是你妹妹,”老爷子忍着脾气语重心长的开口。
而时冉呢?跟没听见一样。
懒得搭理她。
对于老爷子,实在是不想跟他废话,这种唯利是图,见了利益就恨不得跪下来喊你爷爷的人,留在身边也是恶心人。
时冉拉着姜琦得手准备离开。
老爷子见此,急忙开口:“擎宇————。”
封擎宇进来之后全程一句话都没有,站在时冉身后就好像是一个守护者。
“时老,我听冉冉的,喊我无用,”封擎宇一句话就将老爷子的话怼了回去。
老爷子一惊。
他不管时冉留不留下来吃饭,他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封擎宇,因为他手中权力与财力,时家现如今需要这些东西来支撑他们。
没了这些东西他们在首都寸步难行。
时冉没有过多的思索,拉着姜琦转身就离开。
而姜琦,全程这是一句话都没有。
三人上车,直奔姜琦公寓而去。
……
离去,封擎宇驱车。
姜琦坐在后座心惊担颤。
这世间,能让封擎宇当司机的,恐怕没几人。
而今天,自己竟然莫名地得到了这个殊荣。
“突然发现,以前我老是让你容忍,实在是委屈你了。”
姜琦的自责声响起时,正在驾驶座开车的封擎宇透过后视镜望了她一眼。
随即目光缓缓收回。
而时冉,坐在姜琦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语调带着几分轻劝:“过往不究,再说这些就没意思了。”
“我只是觉得很对不住你,”姜琦轻轻更咽,眼眶微红。
而时冉侧眸望着她,目光中有些怜惜。
对不起她?
不是!
姜琦真正对不住的人是她自己,当初一门心思扎进爱情的深渊中,连父母都抛弃了,原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没想到,当初为了他跟父母反目成仇换来的结果是如此凄惨。
此时的时腾,哪儿还是以前的时腾?
从他决定将时冉送给封擎宇开始,一切都变了。
时冉抿了抿唇,视线从姜琦身上收回来时恰好遇到了封擎宇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对,轻轻碰触,又缓缓收回。
二人送姜琦回公寓,屋子很久没人住了,布了一层灰,时冉正准备拿湿纸巾擦沙发时,封擎宇握住了她的手腕:“管家带着人来了,让她来收拾。”
他舍不得时冉的指尖去沾染这些尘世灰尘。
姜琦一眼看出封擎宇的意思,接过封擎宇的话:“我来吧!”
时冉看了眼男人,大抵有些话想私底下跟姜琦言语,后者极其识相地离开客厅去了阳台。
时冉对姜琦,多的是同情与愧疚。
同情她失去了女儿,愧疚自己占据了她女儿的身体。
她望着姜琦,正在斟酌着如何开口。
如何将时家此时的情况告知她,如何将时腾的名利心摆在明面上让她知晓。
如何让她知道此时的时腾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时腾了。
反倒是姜琦先一步看出了她的心思,开口阻止了她的话语:“我都懂。”
万般言语在这一句我都懂中止住了。
时冉点了点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你懂就好。”
人这辈子最大的觉悟就是知错就改,能及时止损也是一种勇气。
一如封擎宇所想,今日的这趟时家之心,不太愉悦,时冉从公寓出来时,脸上寒霜未消,封擎宇驱车时,见时冉如此,心中有些憋闷。
好好的结婚纪念日被时家搞成这样。且明知时冉此时的心情,说又不能说,只得忍着。
等红绿灯间隙,男人打开中控台摸了根烟出来,正想拿出打火机点燃,突然,掌心一空,侧眸望去,就见时冉将打火机接了过去,且目光凝着他。
“不是说不抽烟了?”
封擎宇挑眉,心想,这小泼妇诈他啊:“没说不抽,只说少抽。”
封擎宇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想从她手中接过打火气机。
时冉躲开:“玩儿字面游戏?”
封擎宇眼见人脸色沉了下来,脾气也隐隐上来了,随手将手中的烟又丢回了中控台,脾气近乎绷不住。
而时冉呢!只觉得这男人大题小做,脾气来地跟大姨妈似的反复无常。
不让抽烟而已,还有情绪了?
砰----时冉也随手将打火机丢了回去。
二人均是肝火旺盛。
封擎宇拧眉,见时冉如此,肝火也上来了,刚想跟她言论,后方汽车喇叭摁得恨不得能炸地球。
封擎宇没办法只好先动车子。
一路上,二人都无半分言语,时冉心中有气,不想言语。
而封擎宇,心中郁结,闷堵得慌,更甚。
七点半,天色擦黑。
别墅里的工作人员焦急地等着男女主人归家,且这中间还让方池拨了通电话过去,但奈何,电话被人挂断。
于是,众人一时间一筹莫展,将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凌夏身上,而凌夏,莫名觉得自己此时成了帝王身旁的掌事太监,何事都要经过他的手。
掌事太监好歹能摸透帝王心,他呢?他就是个憨憨。
哪儿能干这种活儿?
于是乎,凌夏摇头拒绝对方的求救,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也没这个本事。
七点四十五,封擎宇驱车驶进别墅地界。
夫妻二人还是沉默。
车内空气逼仄的令人难以喘息。
时冉刻意地将自己的身子往座椅里面靠,想用此举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来了、来了,先生的车上来了。”
院子里,警卫紧锣密鼓地收拾着最后的残局,而后,带着婚庆公司的工作人员隐身。
2010年7月18日晚间。
夫妻二人在历经一场不大不小的争辩后陷入了短暂的冷战。
封擎宇精心策划这一切,原想着二人能有好心情面对结婚周年纪念日,却被时家一些琐碎事情弄得心情烦闷。
而时冉呢?大抵是因为封擎宇那无名怒火。
可此时,看着满院子白色郁金香,时冉心中所有的埋怨都消散了。
偌大的院子被郁金香占满,花丛间放至月球形的灯,树枝间挂着闪闪灯光。
时冉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夜晚,封擎宇惹她不悦,她抱怨了几句,男人低头道歉,说要赔礼道歉。
于是,她娇嗔询问:难道赔礼道歉只需空口吗?
封擎宇宠溺笑问她要什么。
她说:要星星要月亮,还要满园子的白色郁金香。
而今、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