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亿?
她拿不拿得出来是一回事,如果真的拿出来了,会不会有人跟戳成文脊梁骨一样来戳自己?
成文好歹还有一个一掷千金为红颜的好名声,好歹还有个女人替他背锅,自己呢?
若是真给时冉二十亿,不会有人暗戳戳地骂她傻逼?
邬君表情渐收,望着时冉只是在维持着基本的客气:“我承认我跟封太太之前有些过节,也可以为了当初的事情跟封太太道歉,首都这地方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如果封太太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邬君这人,在首都也是极其聪明的存在了。
说这话的意思,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这日后?
她还真不敢想。
首都最不缺的是能屈能伸的女人,他们为了权力和利益可以如同男人一样放低自己的底线,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
有什么需要他的地方?
时冉低眸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她太了解邬君了,这人、表里不一,口是心非最善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她还是前世时冉时,邬君为了所谓的母子亲情当着冷峻的面跟她上演婆媳情深的戏码,在冷峻看不见的地方连个笑脸都吝啬给她。
而她呢,从来就不在意这些事情,大抵是当时的自己太过有本事对于外界的这些事物从不放在心中有人说她内核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来爱,所以对于冷峻的身旁人,也从不在意。
此时,她坐在自己对面说着什么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这种话,她还真不敢接话。
“冷夫人觉得我有什么是需要你的?金钱?你比封擎宇有钱?权利?你胜过封擎宇?还是说——冷夫人说的这个需要是等以后你的医疗美容医院开起来了,我去动个鼻子,拉个双眼皮削个骨?冷夫人,既然想合作就该拿出点诚意出来,我这人胃不好,饼吃多了,不消化。”
既然想合作,模棱两可给不出什么具体性的东西出来也好意思来跟她谈?
真当她初出茅庐不知人世间险恶呢?
邬君黑色瞳孔略微一凛,靠在沙发上的背脊莫名一僵硬,脑海中有什么画面感一闪而过,她想起了时冉。
想起了那个高不可攀的女孩子,她也说过如此话语,就连腔调都有那么百分之九十的相似。
“冷夫人这是在给我画饼呢?”
“我这人胃不好,饼吃多了,不消化。”
同样的腔调,同样慵懒的姿态,就连翘二郎腿的姿势都是一样的。
有那么一瞬间,邬君以为坐在自己跟前的是那个曾经的时冉,是那个敢跟她叫板,让他有本事就把他儿子带回去的人。
可当她细看时,时冉是时冉。
根本就没有时冉这个人的存在。
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臆想。
“冒昧问一个问题,”邬君端起跟前的咖啡杯喝了口咖啡。
望着时冉的目光带着些许征求的意见。
“冷夫人直言,”时冉客气地点了点头。
“封太太认识请国际谈判官时冉吗?”
“冷夫人是第六十九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时冉指尖漫不经心地敲在杯壁上,一下一上,叮咚作响:“时判是我师姐,冷夫人觉得我跟她认识吗?”
“但据我所知,封太太成为秦老师的学生之前,时判就已经为国捐躯了。”
“冷夫人确定要用为国捐躯这四个字来形容我师姐?”时冉斜斜地靠在沙发上。
望着邬君的目光带着几分的轻蔑。
而这声意有所指的话语让邬君目光冷了几分:“封太太什么意思?”
“首都论坛都在传冷家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而我师姐的死亡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为了权利牺牲,并非什么为国捐躯,冷夫人难道没看过这个帖子?”
邬君听着时冉这话,心里一紧,她不是没听过。
每日来往美容院的这么多人,前前后后可能会说起这件事情,但她素来觉得冷家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至于旁人说什么,那是他们的自由。
她从来不会去打断,也不会去证明什么。
有一种,你狂任你狂,清风拂山冈的淡定感。
“看过,”邬君端起杯子喝了口拿铁,而后又缓缓将杯子放下去:“这世间百分之九十的事务都是真假参半的,旁人如何言语那是他们的事情,我问心无愧就好了。”
问心无愧?
任何人都有资格说这件事情,但她没有。
时冉笑意深深,指尖在杯子上轻轻地敲击着,一下一下地,咚咚作响。
她望着邬君,含笑不语,但笑容中却带着几分强势的逼迫,好似仅凭那一双眼睛,就能将她送进无边地狱,让她永生永世都没有挣扎的机会。
咖啡机里低缓的音乐声刚起都成了二人此时的背景色,人来人往的身旁好像被按下了静止键。
时冉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睨着她,笑意又深9又冷。
那种眼神,就好似地狱里的审判官,在审夺她的滔天罪行。
邬君落在膝盖上的指尖微微卷曲,想找话语将这气氛打破。
但时冉的手机先行一步。
邬君看着手机屏幕上,封擎宇三个字跳出来。
但时冉呢?
未接!
反而是挂断了。
封擎宇坐在车里,拿着被挂断的电话,眸子眯了眯:“公司里的人说太太去哪儿了?”
“说是准备下班来着,但是跟人走了。”
跟人走了?封擎宇目光一紧:“男?女?”
大抵是时冉最近表面看起来太温顺,实际上反骨丛生,让封擎宇有了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
凌夏如实回应:“说是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这四个字让封擎宇发短信的手一顿,而后,打出来的几个字在他指尖缓缓地按下了删除键。
男人将手机放到了身旁:“去查,看是谁、。”
“那今日、不带太太一起吗?”副驾驶上,凌晨询问。
本来今天这个事情他们是准备带着时冉一起的。
带着一起就要遵循时冉的意见,且时冉的意见百分百是不同意。
但是——集团早先有这个规划。
在时冉出现之前就有。
进军医药行业,冷翰的橄榄枝抛过来,他们的计划是先接住这个橄榄枝,而后在握住主干线将冷翰踩下去。
“先过去,晚上回去再跟她商量。”
听到封擎宇这话,凌晨和凌夏对视了一眼,想说什么。
但一想到封擎宇跟时冉最近关系直线上升,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夫妻二人只要恩爱,一切都好商量。
而此时,咖啡厅里。
邬君眼睁睁地看着时冉把电话挂断,现实中多少人为了等封擎宇的一个电话而望眼欲穿的,而时冉呢?
顺手就挂断了。
“封太太不接?”
“冷夫人比较重要、”时冉皮笑肉不笑开腔。
“如果封太太愿意,我可以把医院的股份送给你百分之十。”
还是钱。
时冉歪了歪脑袋:“我说了,我不缺钱,冷夫人这点股份对我而言,实在是没什么诱惑力。”
“封太太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了?”
时冉笑而不答。
笑而不答就是答了。
邬君知道这件事情没什么可选的余地了。
时冉不会因为她而对这个事情有任何改变。
邬君起身准备离开,且离开之前抽了两张百元大钞放在咖啡桌上,姿态高傲的令人不敢窥视。
时冉目送她离去,而后目光缓缓收回落在桌面上的两张百元大钞上。
咖啡馆的全景落地窗可以直接窥视整个街道,时冉目光落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看着邬君提着包离开,邬君站在车旁,上车之前,看到时冉薄唇轻阖,似是在念着什么。
细看之下,她在数数,且还是倒数。
邬君站在车旁骂了句:“疯子。”
“三。”
“二。”
“一。”
邬君转身想拉开车门。
“砰————————。”
一辆摩托车从她身旁飞奔而过,直接擦着车身将她撞倒在地,而后逃逸。
瞬间,街面上行走的人阵阵惊叫声就起来了。
邬君靠着车身倒下去的那一瞬间,看见江意从咖啡馆的位置上站起来,且抬起双手轻轻鼓掌。
那姿态,好似在为发生的这一切而欢呼。
邬君的头磕在倒车镜上,鲜血横流,红色的血液顺着眼睛留在面庞上。
挣扎期间,她看见一双红色高跟鞋出现在了自己视线里。
她知道,那是时冉的鞋子,刚刚在咖啡厅,她还特意关注过。
“让一让,我认识她,”时冉这句话,成功让围着的人散开
众人只见时冉提着限量版的包,拉了拉西装裤的裤腿缓缓地蹲了下去,且顺手将那只白来万的包随手搁在一旁,也不顾及是不是落在了血迹上。
邬君大口喘息着,望着时冉,只见她毫不嫌弃地从包里掏出丝帕捂着她流血的额头,而后一手穿过她的脖颈后将她狠狠地拉到自己跟前,侧头在她耳畔开口:“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邬君,被人掌控生死的滋味儿好受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算计我之前冷夫人就没想想我会不会反杀回来?”时冉松开邬眉的脖子,将掌心的鲜血在她胸口擦了擦。
而后起身,低睨着她,像是看着睥睨着苦苦挣扎的蜉蝣。
“时冉,”邬君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
“哦,对了,”时冉似是想起什么又蹲在了邬君跟前,凝着她,愚弄开口:“其实,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新闻那个事情是你做的,但谁让你承认了呢!我这人啊!如果能当场就报仇的话,是绝对不会等十年的。”
“你诈我?”邬君惊呼。
时冉缓缓点头:“是的。”
时冉说着,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两张毛爷爷丢在邬君的脸上:“两百块钱而已,我还是给得起的,就当是给冷夫人的医药费了。”
言罢,时冉转身就走。
“时冉、你个疯子,”邬君王者时冉的背景拼尽全力地喊了这么一句,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时冉行至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宝马停了下来。
拦住了她的去路。
吴柏的脸面顺着车窗露出来:“封太太,好久不见啊。”
“吴总还真是无处不在啊,空气都没你这么有存在感,”时冉反讽回去。
“不上来?”吴柏夹着烟在车窗外点了点烟灰,望着时冉的目光带着些许讽刺。
“不了,吴总这便车坐多了我会心肌梗塞。”
时冉说完,正准备离开。
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了,晴川穿着一身职业装下来:“时总,刚刚吴总看见有人撞了冷夫人,让另外一辆车追去了,你的人这会儿估计在狂奔的路上,而且一会儿记者要是来了,拍到你在场,恐怕对封先生会有影响。”
让人追去了?
吴柏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