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礼节,进退分明。
秦谦想掌控封擎宇的想法早已根深蒂固的扎进去了。
他处在这个位置上,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而封擎宇就是他的切身利益之一。
一个国家没有金钱是转不动的,而此时此刻秦谦深知这一点。
他先礼后兵,但未曾想到封擎宇心高气傲,铁骨铮铮。
压根儿就不准备与他同流合污。
用尽各种方法实践各种说辞,以及让许许多多的人去游说他均是无果。
都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礼过之后就是兵了。
封擎宇人可以不要,但他手中的集团跑不掉。
拿不到封擎宇手中集团,不算让他挫败的,真正让他挫败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跟封擎宇斗智斗勇的时候,这人的谋略明显在自己之上。
他预判了自己的预判,所走的每一步都好像早就做好准备似的。
周问棠跟了秦谦数余载,看着他一步步的从最开始的位置上爬到现如今的位置上来,这一路当然少不了秦家老爷子的扶持。
他自己本身的本事也不在任何人之下,可在历经这段时日的切磋来看,秦谦与封擎宇还是有所差别的。
秦谦更像是一个豪门贵族里培养出来正儿八经的孩子,所有的阴谋套路估计都是在正路上的。
但封擎宇就好像山野间长出来的野孩子,历经多年脱胎换骨坐上现如今的高位。
他有城里人的骨气,也有山野间的野路子。
不管秦谦的招数如何他都能挡回去。
这就是秦谦的挫败之处。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好像在封擎宇的预料之中。
而封擎宇这人,确实是妖魔鬼怪中的高手。
时冉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恰好这日,封擎宇正在返程的路上。
靠坐在床边的秦思蕊正被这九月的雨弄的迷迷糊糊的,别墅一旦下雨山林之间就会笼罩上一层薄雾。
这层薄雾挥不开。
就好像在阐述这段时间大家的心情。
郁闷而又低沉。
前路渺茫,看不见任何光明。
“咳咳——,”静默了许久的别墅似是突然被这声咳嗽声给震醒。
秦思蕊一个激灵醒来,靠坐在椅子上补眠的人因为需要保持一个动作,腿麻了。
猛一起身,跪倒在地。
可即便如此,因着担心时冉的安危,还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的,爬到时冉身旁去。
“你醒了?感觉如何?”
“水!”时冉呢喃开腔。
秦思蕊倒了水,扶着时冉起身喂她喝了半杯水。
守在卧室门口的钱行之听闻声响敲门进来,结果秦思蕊手中的杯子搁在床头柜。
时冉此时,只觉得进气没有出气多:“何时了?”
“你睡了五日,”秦思蕊急切开口。
五日!
看到时冉眼神中有些迷茫,秦思蕊道:“封董还没回来。”
钱行之站在一旁低沉谨慎开腔:“秦清河因为近段时间心中恐惧过剩,再加上韩影在他旁边吹耳边风,说你就是时叛,于是秦清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阁下,而阁下早在五六年之前就谋算着将集团弄到手,奈何峰封先生手上没有软肋,一直没有达成此事,直到你的出现。”
“封先生在东南亚谈判的第二日,设计杀了秦清河,但阁下埋伏在后,试图杀了那日与封先生同心而去的所有人,好让封先生回国背负罪名,然后将集团弄到手。”
“奈何封先生看破了他的计谋,二人还在僵持。”
“凌晨刚刚来电话,说阁下的人往秦淑的住址去了,似乎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带上秦淑去让封董缴械投降。”
“孽畜,”秦思蕊听闻钱行之的最后一番话,气的破口大骂。
转而视线落在虚弱的时冉身上:“凌晨说,阁下以此要挟封董前往东南亚进行武器谈判,且要求他必须带上所有集团的副总,财务部、风控部的几位老总倾巢出动,集团的半壁江山都被他点了名,以此要挟封董。”
时冉的咳嗽声在屋子里接连不断。
脑海中想的是秦谦这号人。
他是封擎宇的亲舅舅。
秦家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前有秦淑后有秦谦。
他们都如同化骨之兽,竭尽全力的来啃食封擎宇。
生在这样一个家庭内,封擎宇肯定是上辈子作孽,杀了人家全家。
“时冉——,”秦思蕊见人许久都不言语,有些紧张。
盯着她的目光有些担忧。
直至只顾担心即将化为动力的时候,时冉开口了:“还有呢?”
“你昏迷当日,封董就下令封山,不允许别墅任何人进出,期间,阁下唆使时腾夫妇上来过。”
“被我们挡回去了。”
钱行之将此事告知时冉时,她默了默,
将唆使二字用在这里来,实在是不合适。
时冉一早就知晓时腾跟阁下之间或许早已达成了某种契约关系。
且这契约关系还是跨过时家老爷子达成的。
秦谦想掌控封擎宇自然会用尽他身边的所有人。
而身边的所有人又哪有枕边人来的更为实在呢。
她不同情时腾,不管以后时腾经历是如何,是死还是活,她都无所谓,她同情的是姜琦,是这个一心一意为了孩子的母亲。
姜琦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一个母亲而已,却没有想到深陷漩涡之中被别人推着走,随着这个时代的洪流一起沉沦。
当初带着她走向幸福的人,如今也带着她走向地狱。
不顾父母的背叛与时腾结婚,原以为可以守一人终老,现如今呢?
封擎宇啊封擎宇。
你心高气傲,不与权势同流合污,但最终还不是被权势追杀?
此等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
曾经的时判不就是现如今的封擎宇吗?
妄以为自己高风亮节特立独行想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想用一己之力扭转乾坤落一个清流的名声,却没有想到死在了那群人手中。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
而封擎宇,这个曾经嘲笑过自己的男人,现如今处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风水轮流转?
到底是同病相怜还是可喜可贺?
“董茵那边有消息吗?”
钱行之跟秦思蕊一惊,显然,二人都没有想到董茵身上去:“没有。”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阁下即便查到董茵身上去,也查不出什么,我现在担心的是时腾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