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静谧了一会儿。
秦淑听着封擎宇的苏欣二字,沉默了。
封擎宇不紧不慢的将这口水咽下去,似笑非笑开口:“猜到了吗?”
秦淑坐在椅子上,手有些颤栗。“我不信。”
封擎宇浅笑回应,约莫着是今天心情好,对于秦淑的这句不相信,封擎宇没有丝毫的怒火,反倒是很淡然的回应了句:“随你。”
“苏欣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身居高位,怎么会做这种有辱身份的事情?”
如果那个孩子真的在苏欣手上,她不敢想。
那当初的一切?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不代表她觉得不可能,”封擎宇将瓶盖盖上,唇边笑意依旧浅浅淡淡:“需要我提醒你吗?你当初为什么会义无反顾的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难道不是听了苏欣的唆使?”
“你再怎么说都是长公主,这种有辱身份的事情任何一心为你好的人知道了,都会劝你打掉,但苏欣,却与之相反,她不仅劝你把孩子生下来,还在你生下孩子的时候派人给我送消息,为何?我想你还没有到脑子不好使的时候。”
封擎宇弯身将空荡荡的矿泉水瓶放在桌面上,修长的指尖随即交叠在一起,落在自己膝盖上,说:“秦女士,你当初为什么跟我父亲结婚,需要我提醒你吗?”
秦淑脸面上的震惊毫不掩藏。
封擎宇看着,突然心生愉悦。
“往你边上送男人,劝你生下孩子,给我放出消息,这一桩桩一件件不都是秦谦设计出来的好戏吗??三十多年过去了,你们秦家的目标还真是没变过,为了得到集团,牺牲了亲人的婚姻,赔上一个无辜的孩子,去了多少人的性命,需要我提醒你吗?”
“你—”秦淑惊愕,望着封擎宇的视线带着颤抖。
“你第一任丈夫不就是这么牺牲的吗?”封擎宇反问。
秦淑心惊胆颤,她没想到封擎宇会知道这一切。
男人幽深的瞳仁落到秦淑身上,不紧不慢的从裤兜里掏了根烟出来,未急着点燃,反倒是笑意幽深范围:“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
“我爸死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他也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觉得你可怜,不让我将仇恨落到你身上来罢了,可惜了,他临死之前都觉得你是个受家族蒙骗的可怜人,明知这一切是谁做的,可就是不忍心对你下狠手。”
“秦女士,论狼心狗肺,谁也比不上你们秦家人,”封擎宇拿着打火机点燃了烟。
吧嗒一声,着的不仅仅是烟。
还有秦淑一颗颤抖的近乎不能自拔的心。
封擎宇吸了口烟,冷笑了声,弯身捞过茶几上的一个茶杯,冷嗤着点了点烟灰:“真爱?”
“那个男人不过是对你万般熟悉的哥嫂训练出来的一个提线木偶而已,他的职责和使命就是攻略你的心。好让他们完成借腹生子的大谋。”
封擎宇抬手吸了口烟,吞云吐雾之间微眯着眼。
“我一直记着我爸的临终遗言,不想让你直面血淋淋的事实,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让你安度晚年不是不可能,但你偏偏————”封擎宇在玻璃茶杯上点了点烟灰,漆黑的眸子微微深了几许:“不知悔改。”
“仍旧帮着秦谦对付我,”那就不能让他仁慈了。
现实嘛!
不是刺伤他,就是刺伤秦淑。
若是二者得有其一的话,那那个人不能是自己。
“擎宇、”秦淑欲言又止。
“秦谦下毒毒死了你的第一任丈夫,苏欣送了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到你身边,并且极力劝你生下孩子,你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你着想?”
“他们二人,一个想要你前夫手中的集团,另一个不过是想借腹生子罢了,秦淑啊!”
封擎宇想笑,但是忍住了。
男人伸手将烟丢进茶杯里,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罢了。
拍了拍裤腿准备起身。
秦淑呆坐在沙发上,内心的震颤远不如封擎宇平静。
她只知道秦谦算计傅家,但没有想到秦谦会将自己都算计进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所做的一切意义在哪里?
她成了别人手中的枪杆子。
别人指哪里,她就打哪里。
从二十岁开始一直到现如今,三十多年的光景,她竟然——在为秦谦那样的人做嫁衣。
那个从小疼爱她的人,竟然是魔鬼?
封擎宇从椅子上起身,捞过椅背上的外套。
刚行至门口,秦淑急促的嗓音响起:“他们让我约时冉出来。”
封擎宇脚步戛然而止。
显然,他没有成功离开。
........
“张乐,你跟吴柏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呐?”
“就是啊!我们礼物都买好了,就等着找个理由送出去了,”
有人听着这一声声的催促也不急着开口,反倒是冷笑了身:“急什么,等我解决了他那个秘书再说。”
“晴川?”
“那可得花点功夫,我听说,晴川跟了吴柏八年了,二人的关系早就不是秘书这么简单了,说是秘书,但全国的商人但凡是跟吴柏他们有合作的都知道,晴川是吴柏公司里第二拍板人,第一是吴柏。”
“我还听我爸说,晴川要是真心想走,能带走吴柏的半壁江山。”
“这要是闹到最后,吴柏成了个空壳子,估计你以后的幸福生活要大打折扣了。”
“一个农村出来的女人妄想带走吴柏的半壁江山?你觉得吴柏会给她?”
“真不是我看不起她,如果这事儿真的让她做成了,那首都的这么多费尽心思凭借几代人的努力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不都成了她嗤笑的对象?”
三五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着晴川这号人物,且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中伤。
晴川听着,只觉得内心的所有情绪都在翻涌。
时冉这日约晴川出来,本是想找她算昨天的账的,但是没想到,账还没开始算,就听到了这番话。
十一月,天气要凉不凉,天气预报每天都在报导冷空气来袭,但每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大好晴天,二十多度的天气,晒着太阳只觉得后背热汗翻涌。
时冉坐在窗边,背对着太阳,端着一杯热茶望着晴川。
唇边带着继续意味深长的笑意。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八年都没结果,还这么费劲扒拉的跟着人家,女孩子家家的都不要尊严的吗?”
“是啊,我都替她感到羞耻。”
“32岁,一个女孩子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了,8年过去了,这个男人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还继续浪费时间,何必呢?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以晴川的本事,她混迹首都商场这么多年,人脉关系一定是在的,想找一个优秀的男人不在话下,可为什么————。”
那人说着话又欲言又止。
光是听语气,都能听出她语气里的那点可惜。
“去收拾一顿?”时冉下巴往右边去了去。
意思很明显,要去替晴川收拾那些长舌妇。
相比较于时冉的愤愤不平,晴川本人较为平静。
她拿着菜单,无所谓开口:“有什么好制止的?难道她们说的不是实话吗?”
“这么难听的实话你也听。”时冉反问。
晴川反问:“不然呢?”
时冉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如果是以前你容忍你忍耐,我尚且可以觉得你这是为了公司大业发展,可现在,你一门心思想跟吴柏断了来往,断了关系,容忍对于你而言有任何好处吗?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这么委屈自己,他们内心好受吗?”
时冉不想听晴川这番顾大体,识大局的话,伸手招呼来服务员,指了指中间的屏风:“撤了。”
“什么?”服务员似乎没有理解时冉这个操作是什么意思。